“蟠桃盛宴在即，各处都需人手。”
“你——，去协助布置东偏殿的琉璃灯，务必纤尘不染。”
“你——，去清点宴席用的玉盏，数目不得有误。”
“云瑶，你带几个人，去帮着排练歌舞的仙子们整理霓裳……”
被点到名的个个脸上放光，尤其是云瑶，领命的时候声音都透着喜气，还得意地瞥了我们这边一眼。
能接触到宴会核心准备的活儿，都是有机会在各位上神面前露脸的，说不定就被哪位看中，从此青云平步了。
最后，掌事仙官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。他看了看玉册，又抬头看了看我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，好像在想该怎么处理我这个略显多余的废物。
“灵犀，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，
“瑶池边的长案，共计八百张，需在宴会前彻底清洗干净，务必光亮如新。这差事便交予你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。
我听见旁边有几个小仙偷偷吸了口气。连青禾都忍不住碰了碰我的胳膊。
瑶池边的长案！那可是个大工程。
那些长案材质特殊，沾染了仙酿灵果的渍气，不用仙力仔细擦拭根本去不掉。
八百张！这活儿枯燥又耗力，估计得不分日夜地干到宴会开始前一刻。
云瑶那边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。
掌事仙官看着我，似乎等我抱怨或者求情。
但我只是低下头，应了一声：“是，仙官。”
他愣了一下，大概没想到我这么逆来顺受，随即摆摆手：“行了，都散了吧，各自去做事。”
3
众仙散去。
青禾替我抱不平，拉着我的袖子小声说：“怎么又让你去干这种最累最苦的活儿？那八百张长案，得擦到什么时候去？也太欺负人了！”
我拍拍她的手：“总得有人干。没事，我习惯了。”
真的，习惯了。
而且比起婉婉可能带来的“惊喜”，我觉得擦八百张案子反而更让我安心点。
于是，第二天，我就拎着沉甸甸的水桶和一大堆抹布，去了瑶池边。
瑶池水光潋滟，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。池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案，白玉为体，金纹为饰，看着是挺气派。
但走近了就能看到，案面上残留着各种颜色的渍迹。
我叹了口气，认命地挽起袖子，将微薄仙力一点点灌注到抹布上，开始从第一张擦起。
枯燥，乏味，耗神。
擦完十张，手腕开始发酸；
擦完五十张，腰背僵硬；
擦到一百张的时候，我感觉眼前晃来晃去都是那些弯弯曲曲的金色纹路……
正埋头苦干呢，头顶上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。我抬头一看，是云瑶和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仙子，驾着祥云路过。
“呦！你们看，那不是灵犀吗？”一个仙子眼尖，指着我这边。
云瑶看过来，嘴角一撇：“还真是她。又在干这种脏活累活了。”
“噗，她也就能干干这个了。”另一个仙子掩嘴轻笑，“瞧瞧她那样子，跟抹布都快一个颜色了。”
云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像看一只蝼蚁："灵犀，好好干哦。说不定把这八百张案子都擦得能照出人影，掌事仙官一高兴，下次蟠桃宴还让你来擦呢！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