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我名字的缩写。
林冉。
这把刀,是我的。
陈队的声音低沉而紧迫,砸碎了我最后的侥幸:“这把刀上的指纹,初步比对是你的。现在,告诉我,林冉女士,”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,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,“你的私人物品,为什么出现在这里,握在你手里,沾满了受害者的血?”
“而你,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仿佛怕惊扰到什么,“你对这把刀,还有对这个地方,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?”
那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我的视网膜上。
L. R.
林冉。
我的……匕首?
头颅深处的剧痛猛地炸开,眼前阵阵发黑。一些杂乱无章的碎片尖啸着冲撞——冰冷的金属触感,指腹摩挲过刻痕的微妙凹凸,昏暗光线下它泛着的幽光……是熟悉的,刻入骨子里的熟悉!
可同时,那六具尸体的惨状,那密室令人窒息的腥臭,又像冰冷的潮水般涌上来,要将那点熟悉的火苗彻底淹灭。
“不…这不可能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身体抖得厉害,几乎要从救护车边沿滑下去,“是我的…但为什么在这里?我从来没有…我没有杀过人!”
陈队的目光像两把锥子,毫不松动。“指纹初步比对吻合。凶器是你的。你人在现场,手持凶器,周身血迹,身边六具尸体。”他陈述着,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下来,“林女士,这些你怎么解释?”
“我解释不了!”情绪猛地崩溃,我几乎是吼了出来,眼泪失控地涌出,“我醒来就在那里!我什么都不知道!我丢了那么多时间!那本日记……那本日记它写了……写了……”我语无伦次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,巨大的恐惧和冤屈攫住心脏,疼得无法呼吸。
女法医在一旁冷静地插话:“陈队,她情绪极度不稳,而且刚才初步检查,她后颈有近期注射痕迹,瞳孔反应也有些异常,可能需要详细毒理检测。”
陈队眼神微动,抬手止住了旁边似乎想上前给我铐上手铐的年轻警察。“带回局里。单独隔离询问室,安排医生待命。”他的指令简洁明确,“现场彻底封锁,一寸一寸搜,尤其是她说的那本‘日记’,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。”
“是!”
我被两名女警搀扶着,几乎是拖行着,塞进了一辆警车的后座。车窗覆着栅栏,将外面闪烁的警灯和嘈杂的人声隔绝成另一个世界。我蜷缩在角落,指甲深深掐进手心,试图用疼痛来对抗一阵阵袭来的眩晕和恶心。
那把匕首……L.R.……那是我大学毕业时,那个人送给我的礼物。他说是用来防身的,刀刃是特制的合金,刻了我的名字。我一直把它放在床头柜的抽屉深处,几乎快要遗忘。
它怎么会出现在那里?沾满了血?
还有那些丢失的时间,那些日记里对应的事件……
一个可怕的、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猜想,如同毒蛇般缓慢地缠绕上我的心脏。
警局,隔离询问室。
四面白墙,一张桌子,两把椅子,头顶是惨白的灯光,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红光微弱地亮着。空气里是消毒水和旧家具混合的味道。
我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,身上披了条薄薄的毯子,替换下了沾血的衣服。手上的血污已经被擦拭取样,但那股铁锈般的腥气似乎已经渗透进了皮肤,萦绕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