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捏着支票，指尖微微颤抖。十万块，足够她支付几个月的止痛药了。她勉强笑了笑：“谢谢。”
一整天，苏晚都有些心神不宁。她总觉得那个神秘客户是陆时衍，可他在国外，怎么会突然买她的画？
傍晚下班，刚走出画廊，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路边。车窗降下，露出陆时衍那张英俊却冰冷的脸。
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上车。”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。
苏晚迟疑了一下，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车厢里弥漫着她陌生的古龙水味，和他身上原本的雪松味截然不同。
“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？”陆时衍看着前方，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。
苏晚心里一紧：“谁告诉你的？”
“林妈。”他侧过头，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，“为什么不去医院？”
“老毛病，不用去。”苏晚避开他的视线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。
陆时衍没再追问，车厢里陷入沉默。苏晚偷偷看他，他比三个月前瘦了些，眼底有淡淡的青黑，想来是真的很忙。
车子开到别墅门口，苏晚刚想下车，就被陆时衍抓住了手腕。他的指尖冰凉，力道却很大。
“苏晚，”他盯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苏晚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。她愣愣地看着他，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，”陆时衍松开她的手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，“财产我已经拟好了，这套别墅归你，再给你五百万。算是……补偿。”
“补偿？”苏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，喉咙疼得厉害，声音沙哑难听，“陆时衍，我们十年的感情，就值五百万？”
陆时衍的眼神暗了暗，却很快恢复冰冷：“不然呢？你以为我还爱你？苏晚，别自欺欺人了。当初要不是你家有点关系能帮我，你以为我会娶你？”
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，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。她疼得浑身发抖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
“是不是因为……她？”苏晚想起那些香水味和短信，声音哽咽。
陆时衍没否认，也没承认，只是把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：“签字吧。她怀孕了，我不能让她受委屈。”
怀孕了……
苏晚只觉得天旋地转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她捂着嘴，强忍着恶心，看着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，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。
“我不签。”她擦掉眼泪，抬起头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。
陆时衍皱了皱眉，语气不耐烦起来：“苏晚，别逼我走法律程序。那样对你没好处。”
“我就是不签！”苏晚猛地推开车门，跌跌撞撞地跑进别墅。
她冲进卧室，反锁上门，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砸在地板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陶瓷罐，倒出里面的止痛药，一口气吞了四片。药片卡在喉咙里，疼得她直咳嗽，可她却笑了，笑得眼泪直流。
陆时衍，你看，我连死都不怕，还怕和你离婚吗？我只是不甘心，不甘心十年的感情，就这样草草收场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外传来敲门声。是林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