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接下来的几天,林夏四处打听星辉图书馆的位置。令人困惑的是,这座城市的地图上从未有过“萤火虫巷”这条街道。她在档案馆查阅旧地图,询问年长的居民,甚至加入了本地历史爱好者的论坛发帖求助,全都一无所获。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,一位老档案馆员的话点醒了她:

“有些地方啊,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。得等它们愿意被找到的时候。”

这句话在她心中种下了一种奇异的感觉。那天晚上,林夏又一次梦见了图书馆,但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。她看见自己小小的手指划过书脊,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远处呼唤她的名字。醒来时,她的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旧书皮革封面的触感。

第二天清晨,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林夏开车前往城西。那里曾经是城市的边缘,如今虽已开发,但仍保留着一些老街道和建筑。她漫无目的地行驶着,直到看见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旁立着一块斑驳的路牌——上面模糊可辨“萤火虫巷”的字样。

心脏猛地一跳,林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她拐进那条狭窄的巷子,两侧是高大的梧桐树,枝叶交错形成拱顶,阳光只能零星地洒落下来。她缓慢地驾驶着,仔细查看门牌号——201,203,205...她的呼吸随着数字的增加而愈发急促。

终于,在巷子近乎尽头的地方,她看到了那个号码:227。以及那座建筑。

2 星辉之谜

星辉图书馆。它比照片中更加宏伟,也更加破败。哥特式的尖顶直指苍穹,彩绘玻璃窗大多已经破损,外墙爬满了常春藤,仿佛这座建筑正试图与自然融为一体。它既庄严又衰败,既真实又虚幻,像是从时间裂缝中突然冒出来的海市蜃楼。

林夏停好车,站在图书馆紧闭的大门前。那是对开式的巨大木门,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,中央是一个她无法解读的符号——看起来像一只眼睛,又像一本打开的书。她深吸一口气,伸手推门。

门比想象中沉重,但随着她的推动,竟无声地向内开启,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到来。

内部的空间广阔得超乎想象。高耸的穹顶上镶嵌着已然暗淡的金箔,数不清的书架如同森林般向四面八方延伸,直至消失在阴影中。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、皮革和灰尘的特有气味——正是她梦中反复出现的那种味道。

光线从高处的彩窗倾泻而下,在尘埃中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。在这近乎超现实的环境中,林夏看到前台后坐着一位白发老人。他正低头阅读一本厚重大书,听到脚步声,缓缓抬起头来。

四目相对的瞬间,林夏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。老人的眼睛是那种罕见的银灰色,此刻正微微睁大,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情绪——是惊讶?是认可?还是...恐惧?

“你好,”林夏开口道,声音在广阔的空间中显得微弱,“这里是星辉图书馆吗?”

老人缓缓站起身。他身材高大,虽显年迈却脊背挺直,穿着一件过时的深色长外套,胸口别着一枚银质徽章——与大门上那个符号一模一样。

“是的,这里是星辉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像是久未使用的齿轮突然开始转动,“很少有人找到这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