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把这幅画,送到所有人的面前。
我要让她亲眼看着,她引以为傲的象牙塔,是如何因为她亲手撕碎的一幅画,而轰然倒塌。
我查到了全国青年艺术展的报名信息。
其中有一个特别单元,叫“历史的回响”。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。
星晚看着我眼里的光,笑了。
“干他一票。”
我们说干就干。
星晚负责给画作拍照,写简介,然后上传报名。
我则负责回到家,稳住季兰。
就在我点击提交按钮的前一刻,房门被推开了。
季兰走了进来,手里拿着几本崭新的烫金封皮书。
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运筹帷幄的平静。
“我给你联系了A大的一个前置课程,下周一开课。
我已经把你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清理掉了,以后专心读书。”
她轻描淡写地说着,视线扫过我房间的角落。
那个角落,原本放着我所有的画具和那幅拼接了一半的画。
现在,空空如也。
4.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画呢?我的画呢?我猛地站起来,冲到那个角落。
除了冰冷的地板,什么都没有。
我回头死死瞪着季兰:“你把我的画怎么样了?”
她眉毛都没抬一下。
“一堆垃圾而已,帮你扔了。”
“扔了?”
我感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眼前一阵发黑。
那是我的武器,我反击的唯一希望!
星晚一把扶住我,她对着季兰,眼里第一次有了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“季教授,您扔东西之前,是不是该问一下主人?”
“我是她妈,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,我当然有权处置。”
星晚耸耸肩,拉着我的手腕。
“我们走。”
“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!”季兰的声音尖锐起来
“许昭昭,你要是跟她走了,就永远别再回来!”
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她。
我第一次,敢于直视她那双总是充滿权威和压迫的眼睛。
“好啊。”
然后,头也不回地跟着星晚走了出去。
那一晚,我住进了星晚的工作室。
我们在网上提交了参赛作品的所有资料。
当看到“提交成功”的字样跳出来时,我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场胜利大逃亡。
第二天,我还是去了那个所谓的前置课程。
我不能让她起疑,不能让她有机会在比赛结果出来前,动用她的关系从中作梗。
我穿上她最喜欢看的白色连衣裙,背着她给我买的规规矩矩的书包,扮演一个被母亲的威严吓倒,乖乖回来认错的女儿。
她果然很满意。她没有再提画的事情,以为那只是我青春期一次无伤大雅的叛逆,并且已经被她成功镇压。
她甚至亲自开车送我到A大门口,语重心长地叮嘱我:“昭昭,这才是你该走的路。这里有全国最好的史学教授,有最丰富的馆藏,你的天赋,不该浪费在那些虚无缥缥的东西上。”
我点点头,乖巧地说:“我知道了,妈妈。”
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,我拿出笔记本。
教授在讲台上讲着“康乾盛世”,我低着头,在笔记本上画下他的侧脸,和窗外被风吹动的梧桐树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