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伤痕
“滚开！别碰我！”
深夜，暴雨如注。
林晚被狠狠掼在湿冷的水泥墙上，后脑“咚”一声撞上去，眼前直冒金星。一个黄牙男狞笑着抢走她手机：“赵总说了，签了字，钱立马到账！不签？嘿嘿，直播开始！”
“放开她！”巷口有人喊，却没人敢上前。
“拍！给我拍清楚！”第三人举起手机，镜头怼到她血糊住半边脸的惨状，“家人们看看，这钉子户多硬气！再不搬，下回脱衣服直播！”
“求你们……放过我……”林晚哭着挣扎，头发被死死拽住，头皮火辣辣地疼。
“让你嘴硬！”中间那个壮汉抬脚踹她膝盖，林晚跪倒，雨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流进眼睛。
警笛响了。三个人互换个眼神，撒腿就跑。
民警撑伞过来，手电筒照着她：“女同志，怎么回事？”
“他们……三个人……打我……抢手机……录像……”林晚牙齿打颤，指着逃跑方向。
“认识吗？”
“不知道！是赵坤的人！城西开发的！他们逼我搬！”
民警皱眉记了几笔：“先去医院吧，伤情鉴定做了再说。”
第二天，派出所。
林晚坐在椅子上，额头刚缝了三针，纱布边缘渗着血。民警递来一杯水。
“情况我们了解了。”民警翻着笔录，“对方……呃，赵坤公司的人来过了，说是个误会。你当时情绪激动，自己摔的。他们想帮你，你反抗才弄成这样。”
林晚猛地抬头：“放屁！他们三个人围我！打我！录像！你看看监控！”
“监控？”民警摇头，“巷口那个探头，角度刚好被树挡了，拍不清脸。而且……”他压低声音，“赵总是政协委员，区里重点项目，咱们得……慎处理。建议走调解。”
“调解？”林晚声音发抖，“让他们道歉？赔几百块医药费？然后呢？他们还会来！”
“那你想怎样？抓人？证据呢？”民警合上本子，“有伤是事实，但谁打的，怎么打的，没证据。人家说是帮你，你误会了，这事儿……难办。”
“他们有视频！手机录的！你们可以调啊！”
“那是人家私人设备，涉及隐私，不能随便查。”民警起身，“先回去吧，有新证据再来。”
林晚站在派出所门口，雨又下了起来。她没动，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。
第三天晚上。
“哐当——！”
一声巨响，客厅窗户玻璃炸裂！林晚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。
她颤抖着拉开窗帘——外面黑漆漆的。手电筒一照，心直接沉到谷底。
整面外墙，被人用猩红的油漆刷了六个大字：不搬死全家。
红漆顺着墙缝往下淌，像血。
“啊——！”林晚瘫坐在地，抱紧膝盖，浑身发抖。手机被抢了，报警没用，调解？调什么？他们根本不怕！
她蜷在沙发角落，灯也不开，任黑暗吞噬自己。完了，全完了。她斗不过他们。
第四天，傍晚。
门锁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林晚猛地抬头，心脏几乎停跳。
陈默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，作战背包搭在肩上，脸上胡子拉碴，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锐利。他一句话没说，径直走过来，蹲下，抬手轻轻碰了碰她额头的纱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