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望,是比死亡更漫长的凌迟。
2.
三天后,病房的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。
不是护工,也不是纪强他们。
是一群穿着黑色中式盘扣对襟的男人,个个神情肃穆,气场迫人。
疗养院的主任跟在后面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,身体却抖得如秋风里的落叶。
一个男人走到桑梅面前,微微躬身。
“桑小姐,我们谢先生请您过去。”
桑梅茫然地抬起头。
谢先生?谁是谢先生?
桑梅被他们半扶半请地带出了房间。
走廊里的护工和“病友”们都远远避开,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。
桑梅被带到主任的茶室。
门一推开,桑梅就看到了那个男人。
他背对着桑梅,正站在一幅泼墨山水画前,身形挺拔修长。
一身质感极佳的深灰色丝麻唐装,勾勒出宽肩窄腰,沉静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。
他闻声转过身。
那是一张英俊到让人屏息的脸,五官清隽深邃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。
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,那双眸子黑得像是沉淀了千年的古墨。
他是谢永立。
一个只存在于顶层圈子传说中的人物。
传闻他手腕通天,喜怒无常,是京城里真正说一不二的人物。
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谢永立的目光落在桑梅身上,从桑梅凌乱的头发,到苍白消瘦的脸颊。
他微微皱了皱眉。
那眼神,不是嫌恶,更像是一种……被压抑的痛惜?
桑梅被自己的想法惊到。
“谢……谢先生,人……人带来了。”主任结结巴巴地说。
谢永立没理他,径直向桑梅走来。
他的气场太强,桑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他停在桑梅面前,高大的身影将桑梅完全笼罩。
他伸出手,似乎想碰碰桑梅的脸,但看到桑梅瑟缩的眼神,他的手停在了半空,然后缓缓收了回去。
接着,他解下自己手腕上的一串沉香木佛珠,不由分说地戴在了桑梅的手上。
佛珠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极淡的、令人心安的香气,瞬间驱散了桑梅心底的寒意。
桑梅愣住了。
然后,桑梅听到他说,声音低沉磁性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。
“从现在起,她是我的人了。”
他侧过头,冷冷地瞥了一眼主任。
“把她的所有手续办好,立刻。还有,把纪强和温可香给我找来。”
主任吓得腿一软,差点跪下。
“是,是,我马上去办!”
谢永立拉起桑梅的手腕,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。
“走吧。”
桑梅被他牵着,跟着他走出了这个华丽的牢笼。
阳光照在脸上,有些刺眼。
桑梅眯了眯眼。
直到坐进那辆牌照数字全是“9”的红旗轿车,桑梅才找回一点现实感。
车里很安静,只有桑梅们两个人的呼吸声。
桑梅攥着手腕上那串属于他的佛珠,指尖冰凉。
他到底是谁?为什么要帮桑梅?
桑梅嘶哑着嗓子,艰难地挤出几个气音。
“你……是谁?”
他转过头看桑梅,黑眸里情绪不明。
良久,他薄唇轻启,吐出几个字。
“总算找到你了,我的小祖宗。”
3.
桑梅被谢永立带回了一座隐藏在市中心胡同深处的四合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