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曲径通幽,院内的一草一木都透着古朴的禅意,和他的人一样,深不可测。
一个年长的管家恭敬地迎上来,安排桑梅洗漱,更衣,准备餐点。
整个过程,没有人多问一句。
热水冲刷在身上,桑梅才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活了过来。
换上干净柔软的棉麻裙子,坐在铺着素色桌布的八仙桌前,看着满桌清淡雅致的菜肴,依旧觉得恍惚。
谢永立就坐在桑梅对面,姿态优雅地用着餐。
他没说话,桑梅也不敢开口。
桑梅太饿了,拿起筷子,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在疗养院,桑梅为了抵抗那些让人昏沉的药物,经常绝食。
吃到一半,桑梅被米饭呛到,咳得撕心裂肺。
一杯温水被推到她手边。
桑梅抬头,对上谢永立深不见底的眼。
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。
桑梅喝了口水,压下咳嗽,用气音说了句。
“谢谢。”
他没应声,继续用餐。
一顿饭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。
管家端来饭后清茶,用的是一套天青色的汝窑茶具。
桑梅愣住了,看向谢永立。
他似乎知道桑梅在想什么,淡淡地说。
“你爷爷喜欢这套茶具。”
桑梅的心猛地一震。
他怎么会知道?
桑梅的爷爷是古琴大家,也是一位茶道高手,这套汝窑茶具是他的心爱之物,桑梅以为早就随着他的离世而不知所踪。
爷爷总说,品茶如做人,要静心,要守正。
自从爷爷意外去世后,桑梅再也没见过这么正的器物。
“你……认识我爷爷?”桑梅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谢永立放下茶杯,动作优雅。
“故人。”
他只说了这两个字,便不再多言。
桑梅有很多问题想问,关于他,关于桑梅的爷爷,关于他为什么会找到桑梅。
但他显然没有给桑梅答案的意思。
他站起身。
“吃完好好休息,明天,有好戏看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走进了书房。
桑梅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充满了不安和疑惑。
这个男人,神秘,强大,又危险。
他把桑梅从地狱里捞了出来,可桑梅总觉得,他会把自己带进另一个深渊。
4.
第二天,桑梅是在一阵悠远的琴声中醒来的。
不是幻觉,是真实的琴声,从庭院里传来。
桑梅推开窗,看到谢永立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,膝上横着一张古琴。
阳光透过葡萄藤架洒下来,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,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,多了几分出尘的清贵。
他似乎察觉到桑梅的注视,停下拨弦的手,抬头看来。
“醒了?”
“嗯!”桑梅小声应着,走下台阶,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。
桑梅不知道该说什么,气氛有些微妙。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了嘈杂声。
桑梅看到两个黑衣保镖,押着两个人走了进来。
看清那两人的脸时,桑梅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是纪强和温可香。
他们俩看起来狼狈不堪,头发乱了,衣服也皱了。
尤其是温可香,脸上还带着惊恐和茫然。
“谢……谢先生,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?”纪强勉强挤出一个笑,声音都在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