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,他认识谢永立,而且非常怕他。
温可香也吓得不敢说话,躲在纪强身后,死死抓着他的衣角。
谢永立抬起眼皮,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。
就这一眼,纪强的腿都软了。
“跪下。”谢永立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。
纪强和温可香扑通一声,齐刷刷地跪在了青石板上。
谢永立的目光转向桑梅,朝桑梅招了招手。
桑梅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去。
他让桑梅坐在他身边,然后指了指面前石桌上的那张古琴,和旁边的一把戒尺。
戒尺是紫檀木的,上面刻着“正心”二字,是以前教书先生用的。
桑梅惊恐地看着他。
他却笑了,那笑容很淡,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。
他对桑梅说:“他们让你怎么痛苦的,你千百倍地还回去,我给你兜着。”
桑梅的脑子嗡的一声。
纪强和温可香吓得脸都白了。
“谢先生饶命!谢先生饶命啊!”纪强疯狂磕头,“我们不知道桑梅是您的人,我们有眼不识泰山!”
温可香更是哭得梨花带雨:“阿梅,你原谅我们吧,我们知道错了!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啊!”
他们在桑梅面前摇尾乞怜,丑态百出。
疗养院里的一幕幕闪过桑梅的脑海。
被强行灌下的药,护工冰冷的眼神,他们得意的嘴脸,还有那些日日夜夜的绝望。
恨意如藤蔓一样缠住了桑梅的心脏。
桑梅握紧了手里的戒尺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桑梅站起身,一步步朝他们走去。
纪强和温可香吓得缩成一团,瑟瑟发抖。
桑梅高高地举起了戒尺。
他们闭上眼,发出了绝望的尖叫。
桑梅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打下去。
可戒尺在离温可香的脸颊只有几厘米的地方,停住了。
桑梅的手抖得厉害,怎么也挥不下去。
那些被压抑的教养和不忍,在最后一刻还是占了上风。
桑梅做不到。
桑梅做不到像他们一样,变成一个残忍的恶魔。
温可香看到戒尺停下了,悄悄睁开一只眼。
她眼底的恐惧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和得意。
纪强也发现了桑梅的犹豫,他立刻开始表演,声泪俱下。
“阿梅,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!你下不去手对不对?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,你都忘了吗?”
“是啊阿梅,”温可香也跟着哭诉,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,你怎么能伤害我呢?”
他们颠倒黑白的样子,真是恶心到了极点。
手里的戒尺,突然变得有千斤重。
桑梅猛地松开手。
“啪嗒”一声,戒尺掉在了青石板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
也敲碎了桑梅心里最后一点希望。
桑梅无力地后退,跌坐在地。
桑梅输了。
即使他们把桑梅伤得体无完肤,桑梅还是没办法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。
桑梅听见温可香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。
也看到了谢永立眼中,一闪而过的失望。
他站起身,看着桑梅,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废物!”
他只说了这两个字。
然后,他对保镖挥了挥手。
“把这两个人带下去,处理干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