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愣了一下，默默捡起棒棒糖，重新坐下：“三天，这是最快的。对方是高手，硬破需要时间。”
我没再说话。
那三天，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天。
我寸步不离地守着萧月，她不吃不喝，不说不动，像个漂亮的瓷娃娃，只是眼睛里没有光。
我只能一遍遍地跟她说话，从我们小时候掏鸟窝，到我第一次替她打架被我爸揍。
她毫无反应。
第三天下午，邮件来了。
一份几十页的鉴定报告，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片对比。
结论只有一句话：纯属合成，伪造得……堪称艺术。
我拿着手机，冲到萧月面前，几乎要把屏幕怼到她脸上。
“小月！你看！是假的！照片是假的！”
“我们赢了！哥带你把场子找回来！”
她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，她慢慢地，慢慢地抬起头，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手机。
然后，她笑了。
那是我见过最绝望的笑。
“哥，”她说，“晚了。”
我的心，猛地一沉。
“什么晚了？现在就开记者会，把这份报告……”
“我让你去洗个澡。”我打断她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“乖，洗干净，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她顺从地点了点头。
我看着她走进浴室，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，悬着的心，终于放下了一半。
是我太急了，她需要时间。
我转身进了厨房，想给她做点吃的。
推开门。
一股浓重的煤气味，扑面而来。
那一瞬间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，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我疯了一样冲过去关掉阀门，撞开所有窗户，然后冲进她的房间。
她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裙，安静地躺在床上。
浴室的门开着，水声还在响。
她的手腕垂在床边，鲜血已经流干，在纯白的床单上，凝固成一朵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花朵。
我踉跄着扑过去，抱起她轻飘飘的身体。
“救命……救护车！”
我的嘶吼声撕裂了喉咙。
楼道里，邻居们探出头，对着我怀里的人指指点点。
“就是那个女明星吧？啧啧，做了那种事，还有脸活？”
“死了倒也干净。”
那些话，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，扎进我的耳朵，扎进我的心脏。
医院抢救室的灯，亮了很久。
然后，熄灭了。
医生走出来，摘下口罩，对着我摇了摇头。
我的月亮，碎了。
也好。
这世上，再也没人能弄脏我的月亮了。
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慢慢滑坐到地上，忽然就笑了。
笑声越来越大，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
陆风，秦嫣。
还有网上那些，用键盘杀人的每一个杂碎。
洗干净脖子，等我。
哥哥来接你们，去地狱里，给我的小月亮……陪葬。
6
阎罗。
我已经三年没用过这个名字了。
那是我在地下拳场的代号，我曾是那里的王。
一拳换一沓钱，一条命赌一个明天。
直到萧月找到拳场，隔着铁笼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哥，别打了，我怕你死。”
那是我第一次在她眼里，看到那么深的恐惧。
为了她，我封了拳，金盆洗手，成了一个普通的保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