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笔钱，是陈涛拿健康和时间换来的，是我们小家庭的未来，凭什么要给一个游手好闲的小叔子买房？
我再也听不下去，伸手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涛，一字一句地问他：“你怎么看？”
他眼神躲闪，不敢与我对视，开始支支吾吾。
“小晚，你别生气，我妈她……她可能就是随口一说。”
“随口一说？”我冷笑出声，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利，“你听听她那语气，像是随口一说吗？那是命令，是通知！”
陈涛试图安抚我，语气软了下来。
“要不……要不就先借给他，写个借条，等他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们。”
“借？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你听清楚了吗？你妈从头到尾，提过一个‘借’字吗？她说的是‘给’！是‘帮衬’！”
“再说了，陈明拿什么还？就凭他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？还是凭他每个月花得比挣得还多的本事？”
我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。
“陈涛，我把话放在这里，这笔钱，一分都不能给！”
“这是我们儿子的教育金，是我爸妈的养老钱，是我们的底线！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绝。
陈涛彻底沉默了。
他垂着头，双手插进头发里，痛苦地抓挠着。
他知道我的性子，也知道这笔钱对我们意味着什么。
但他更害怕违逆他的母亲，那个将他从小拿捏到大的女人。
我看着他这副懦弱的样子，心里的失望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。
我以为的并肩作战的伴侣，此刻却像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。
我攥紧了手机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我知道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，已经开始了。
而我，退无可退。
02
第二天是周六，我特意起了个大早，想带孩子去公园玩，把昨晚的阴霾都甩掉。
刚给孩子穿好衣服，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，急促又蛮横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通过猫眼往外看，婆婆张桂芳那张写满不悦的脸赫然出现，旁边还站着一脸不耐烦的小叔子陈明。
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打开了门。
张桂芳推开我，径直闯了进来，像巡视领地的女王。
陈明跟在她身后，斜着眼睛打量着我们家不大的客厅，眼神里满是挑剔。
“林晚，你什么意思？昨晚敢挂我电话了？翅膀硬了是吧！”
婆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连珠炮似的质问砸向我。
我还没开口，她眼圈一红，竟然开始抹起了眼泪。
“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，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，给他娶了媳妇，现在倒好，连句话都说不上了。”
“我们家陈明多可怜啊，为了买房跑断了腿，你们当哥嫂的倒好，手里攥着二十万，眼睁睁看着他娶不上媳妇，你们的心是铁打的吗？”
陈明立刻在一旁添油加醋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。
“就是啊，嫂子，不就是二十万吗？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，对你们来说不就是毛毛雨吗？你就忍心看着我打光棍？”
我看着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，双簧演得如此娴熟，内心只觉得一阵反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