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压下心头的火气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“妈，这笔钱我们已经有安排了，孩子的教育，家里的开销，都需要钱。”
“安排？你能有什么安排？”张桂芳立刻拔高了音量，鄙夷地看着我，“不就是想把钱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吗？我儿子的钱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做主了？”
“败家媳妇！就知道花钱，不知道给你老公分忧，不知道帮衬家里人！”
她甚至开始翻旧账，搬出陈涛小时候的“恩情”。
“我告诉你们，陈涛能有今天，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！他小时候生病，是我背着他跑几十里山路！现在他出息了，报答我，报答他弟弟，那是天经地义！”
陈涛站在一旁，脸色涨红，坐立不安。
他几次想开口，都被张桂芳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。
他就像一个被提线的木偶，夹在我们中间，左右为难，痛苦不堪。
我看着婆婆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，终于不想再忍了。
我直视着她的眼睛，语气不卑不亢，清晰而坚定。
“妈，第一，这笔钱是陈涛的安家费，不是他的卖身钱，我们有权自己支配。”
“第二，我不是外人，我是他的妻子，这个家的女主人，我们是夫妻共同财产。”
“第三，您养大陈涛不容易，我们孝顺您是应该的，但这不代表要无底线地去填补另一个成年人的欲望！”
我的话像一颗炸弹，彻底点燃了张桂芳的怒火。
她猛地站起来，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。
“你个不孝的儿媳妇！你这是在挑拨离间！想让我们母子离心是不是！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！”
说着，她竟然扬起手要朝我脸上打来。
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陈涛总算反应过来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妈！你干什么！”
我不再看她，转而将冰冷的目光投向那个始作俑者，陈明。
“小叔子，我问你，这二十万，是你自己一分一毫挣来的吗？你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伸手来要？”
“你二十五岁了，是个成年人，不是三岁小孩！想要房子，自己去挣！别像个没断奶的巨婴，趴在哥嫂身上吸血！”
我的话像刀子一样，狠狠扎在陈明那可怜的自尊心上。
他被激怒了，脸涨得通红，猛地一拍茶几，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。
“你他妈说谁是巨婴！我哥的钱就是我的钱！我们是一家人！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！小气！刻薄！”
“一家人？”我气笑了，“一家人就是把我们当提款机？就是要把我们辛辛苦苦攒的钱拿去给你挥霍？”
场面彻底失控。
婆婆的哭骂声，小叔子的咆哮声，孩子的哭声，交织在一起，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，要把我勒死。
“都给我闭嘴！”
陈涛终于爆发了，他通红着眼睛，大吼了一声。
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。
他看着满地狼藉，看着哭泣的我和撒泼的母亲，脸上充满了痛苦和疲惫。
我知道，这只是开始，更艰难的还在后面。
03
张桂芳和陈明被陈涛吼走后，家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争吵的硝烟味，茶几上的水渍，散落的纸巾，都在无声地控诉着刚才那场家庭大战的惨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