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生的本能和积累了两世的滔天恨意,在此刻化作了巨大的力量!
我拼命划水,肺部像要炸开般灼痛。就在意识即将再次被剥夺的边缘,我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什么粗糙坚韧的东西——是岸边的藤蔓!
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命抓住,借着力道拼命将头探出水面!
“咳!咳咳咳!”我压抑着剧烈的咳嗽,贪婪地吞咽着冰冷的、却无比珍贵的空气。
我死死咬着嘴唇,不敢发出太大声音,警惕地望向刚才落水的地方。
远处,隐约有几束手电筒的光柱在河面上慌乱地扫动,似乎还在搜寻。
“好像……好像沉下去了……没冒头了……”是堂哥陈浩有些发颤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“找了这么久屁都没有!肯定淹死了!抱着那铁疙瘩,大罗金仙也浮不起来!”大伯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虚张声势,“走走走!快回去!真他妈晦气!”
手电光又胡乱扫了几下,最终彻底熄灭,脚步声仓皇地远去了。
河岸边,万籁俱寂,只剩下哗哗的水声。
我一个人,浑身湿透,冷得瑟瑟发抖,像只水鬼般趴在泥泞的河岸上,死里逃生。
我看着他们消失的黑暗方向,嘴角难以抑制地、缓缓勾起一个冰冷、扭曲、充满了怨毒的笑容。
第一步,完成了。
现在,狩猎开始。
该你们了。
我挣扎着爬上岸,拧干衣服上的水,趁着浓重的夜色,沿着记忆中的小路,像一道影子般悄悄往回摸。我没有回家,而是绕到了村尾那处早已废弃多年的旧砖窑。
这里偏僻荒凉,平时鬼都不来,是我早就选好的藏身之所。
在砖窑角落堆放的干草垛后面,我藏了一套干净的旧衣服和几个硬邦邦的馒头。换掉湿衣,啃着冷馒头,身体渐渐回暖,但心底的冰冷却比河水更刺骨,恨意的火焰越烧越旺。
我知道,这场大戏,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。
【第四章:厄运的开端】
我在破砖窑里挨过了后半夜和整个第二天白天。靠着那几个冷馒头和接来的雨水勉强果腹。
期间,有村民扛着锄头路过附近田埂,他们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进来。
“听说了没?老陈家的闺女,昨晚去河边放啥劳什子荷花灯,掉河里淹死了!”
“真的假的?哎呦喂!老天爷啊!多水灵、多出息的一个娃!学习那么好,听说都考上大学了!”
“可不是嘛!真是造孽哦……老陈家的人今天都没见咋出门,估计是伤心坏了吧……”
“伤心?我看悬!早上我还瞅见陈浩那小子颠颠地跑去小卖部买烟呢,脸上可没啥悲戚样儿!”
“嘘……小声点,他家那摊子烂事,少议论……”
听着这些话语,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伤心?
他们只会为除掉了“赔钱货”而松一口气,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所谓“河神”赐予的“好运”!
果然,到了晚上,我悄无声息地潜回村子,像只夜行的猫,靠近我家那栋死气沉沉的院子。
里面传来的,根本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、令人作呕的兴奋和期待!
“……肯定成了!河神老爷收了祭品,收了我们的香火,肯定会保佑我们浩儿!保佑我们老陈家!”奶奶的声音又尖又利,透着狂热的喜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