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我看这事儿靠谱!昨儿建军还跟我说,他盯着的那个工地项目,好像突然就有眉目了!”大伯的声音也跟着响起,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。
“那必须的!等过了头七,咱家的好运道肯定挡都挡不住!到时候给浩儿买辆小轿车,风风光光说门好亲事!让村里那些瞧不起咱的人都看看!”奶奶笑得合不拢嘴,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。
堂哥陈浩更是得意忘形,嗓门老大:“我就说我是干大事的料!以后咱老陈家就指着我光宗耀祖了!”
我趴在冰冷的墙头,透过窗户缝隙,冷冷地看着堂屋里那一张张被贪婪和愚昧扭曲的嘴脸。父亲缩在角落的阴影里,低着头,像一尊沉默的泥塑。
看来,他们对我“死亡”的事实深信不疑,并且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做着鸡犬升天的美梦了。
很好。
非常好。
祭品,确实已经“献上”了。
但你们有没有想过,你们献祭的对象,究竟是能带来好运的“神”,还是……索命讨债的“恶鬼”?
从这一天起,真正的“好运”,开始降临老陈家了。
首先是大伯陈建军。
他在工地上开挖掘机。
就在我“头七”那天,他不知怎么的,大白天的竟然走了神,庞大的挖掘机臂膀猛地一甩,直接撞塌了旁边的临时工棚!虽然没砸到人,但赔材料赔得他差点倾家荡产,工头指着鼻子骂他中了邪,当场让他滚蛋!
接着是堂哥陈浩。这蠢货晚上和一群狐朋狗友灌多了马尿,拍着胸脯吹嘘自家得了河神保佑,以后要横着走。
结果回来的路上,脚下一滑,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栽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!
摔得鼻青脸肿像猪头,新买的手机也泡了汤。这还不算,他后来哆哆嗦嗦地说,摔下去的时候,好像有无数只冰冷粘滑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,拼命往下拽!
奶奶开始夜夜被噩梦缠身。
每次都梦见一个湿漉漉、滴着水、怀里紧紧抱着青铜像的黑影,一声不响地站在她床前,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她。
老太太吓得晚上不敢闭眼,白天精神恍惚,有一次烧香拜那邪像时,手抖得直接把香插歪了,火苗燎着了堂屋的布帘子,差点把房子点了!
大伯母也好不到哪去。
她总是听到院子里有奇怪的动静,“窸窸窣窣”,像是有人用长长的指甲一遍遍刮擦墙面,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炸,汗毛倒竖。可她壮着胆子冲出去,外面除了黑漆漆的夜,什么都没有。
她精心喂养的十几只下蛋母鸡,接二连三地莫名其妙死了,死状极惨,脖子都被扭了一百八十度!
整个老陈家,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低气压和恐惧笼罩着。
之前那点所谓的“好运”迹象早就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层出不穷的倒霉和诡异事件。
他们终于开始感到不安和害怕了,但愚昧已经深入骨髓。他们固执地认为这是“神灵”的考验,或者是我“阴魂不散”在作祟。
奶奶又偷偷去找了那个神婆。
神婆这次掐算了半天,脸色越来越白,最后哆哆嗦嗦地说祭品怨气太重,冲撞了神灵,需要进一步“安抚”。让他们在家多烧纸钱,并且去河边给我立个衣冠冢,请和尚道士超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