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上去不太好，需要帮忙吗？”
“不需要。”张谨言站起身，却又摇晃了一下。李明远下意识扶住他，惊讶地发现他在微微发抖。
“你发烧了！”李明远碰到他发烫的皮肤，“吃药了吗？”
“药箱在浴室柜上层，药品按有效期排列。”张谨言虚弱地说，“但退烧药需要等到体温超过38.5度才能服用，目前只有38.2度。”
李明远不由分说地把张谨言按回沙发：“躺着别动，你这温度计是十年前的吗？现在38.2度就该吃药了！”
他翻找药箱，发现里面不仅药品按有效期排列，还用标签详细标注了每种药的服用条件和剂量。他拿出退烧药，严格按照说明配了剂量，又倒了杯温水。
张谨言吞下药片，然后突然瞪大眼睛：“现在不是喝水时间，每日饮水量已经达标，额外摄入会破坏水平衡——”
“发烧时多喝水是常识！”李明远忍不住提高声音，“你的规则里没写生病时怎么办吗？”
张谨言愣了一下：“规则第37条：健康异常时应遵循医疗建议而非日常规则。但这条还没正式添加到租约中。”
李明远叹了口气：“躺着吧，我去煮点粥。”
厨房里，李明远发现所有的米粒都被装在密封罐里，标签上写着“每粒长度约5.2mm，建议烹饪时间17分钟”。他摇摇头，决定无视这些信息，按照自己的方式煮粥。
当他把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端到客厅时，张谨言正试图用卷尺测量自己与沙发的距离是否符合“病患休息时的最佳角度”。
“停下！”李明远命令道，“生病了就好好休息，别管那些规则了。”
张谨言罕见地没有反驳，安静地接过粥碗。他吃东西的样子依然一丝不苟，每一口都咀嚼相同的次数，但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。
“谢谢。”吃完后，张谨言轻声说，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“没想到你也会生病。”李明远试图开玩笑，“我以为你是机器人呢。”
张谨言没有笑，而是认真地说：“人类机体难免出现故障。”
那晚，李明远帮张谨言测量了三次体温，确保他按时服药。最后一次测量时，张谨言已经睡着了，眼镜还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。李明远小心地帮他摘掉眼镜，注意到他不戴眼镜的样子看起来年轻了许多，也没平时那么严肃了。
第二天清晨，李明远被规律的敲门声吵醒。他打开门，看见张谨言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外，头发一丝不苟，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病态。
“六点三十分，起床时间。”张谨言说，然后停顿了一下，“另外，感谢昨晚的帮助。根据互助条款，你将获得一次规则豁免权。”
李明远眨眨眼：“规则豁免权？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可以违反一条规则而不受惩罚。”张谨言解释，“有效期二十四小时。”
李明远忍不住笑了：“真是慷慨的奖励。能累积使用吗？”
“不能。”张谨言转身要走，又停下来，“粥煮得不错，虽然米水比例偏离标准值12%。”
这是李明远第一次得到张谨言的夸奖，如果那能算夸奖的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