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林薇任由那个男人搂着,甚至顺势靠在他怀里,仰头看他时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—媚眼如丝,含情脉脉。那眼神像一把尖刀,直插我的心窝。

“林薇,这是怎么回事?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几乎认不出是自己发出的。

她终于看向我,眼神闪烁,嘴唇张合了几次,才勉强发出声音:“李明,对不起...我,我本来想告诉你的...”

那个男人打断她,语气强势:“没什么好解释的。薇薇和我在一起一年了,她爱你只是因为习惯和愧疚。真正让她有感觉的人是我。”

一年了?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
“你和他...在一起一年了?”我盯着林薇,希望从她口中听到否认。

但她避开了我的目光,默认了一切。

那个男人得意地笑了,居然当众低头吻了林薇—不是蜻蜓点水般的吻,而是深吻,充满占有欲和情欲的吻。

而我,相恋七年的男友,连她的舌头长什么样都不知道。

林薇没有推开他,反而回应了这个吻,手攀上他的肩膀,完全沉浸其中。

这一刻,我悟了。

所有所谓的“传统保守”,不过是因为不够爱;所有推辞和延迟,不过是因为心另有所属;七年相敬如宾,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。

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,工作人员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。我成了这场闹剧中最可笑的主角—一个被戴了绿帽子却浑然不知的傻瓜。

我看着眼前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,忽然笑了起来。

起初是低笑,然后越来越大声,最后几乎成了狂笑。笑自己的愚蠢,笑自己的盲目,笑这荒诞的现实。

那对男女终于分开,困惑地看着我,大概以为我疯了。

也许我是疯了,疯到竟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爱情。

我停下笑声,整了整衣领,平静地对工作人员说:“抱歉,今天不办手续了。”

然后我转向林薇,看着她红肿的嘴唇和凌乱的衣领,微笑着说:“祝你们幸福。这七年,打扰了。”

没有怒吼,没有质问,没有纠缠。我转身离开,脊背挺直,像个打了败仗却依然保持尊严的士兵。

走出民政局,阳光刺眼。我摘下眼镜,擦了擦,忽然感觉到脸颊上的湿润。

原来在不知不觉中,我已经泪流满面。

那是我最后一次为林薇流泪。

# 从废墟中重生

民政局事件后的头三个月,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。

请假一周后,我不得不回到工作岗位。公司的同事显然听说了我的遭遇—这种糗事传播的速度比病毒还快。我接受了一切形式的同情、怜悯和幸灾乐祸,机械地完成工作,然后准时下班回家,把自己关在公寓里。

我的公寓还留着许多林薇的痕迹:冰箱上她写的便条,卫生间里她落下的发夹,书架上她爱读的小说...我一度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些回忆中,像个自虐狂一样反复回想七年的点点滴滴,试图找出那些被忽略的蛛丝马迹。

林薇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?那个男人又是何时出现的?

我回忆起去年秋天,林薇突然开始加班频繁;想起她手机上新设的密码;想起她偶尔的心不在焉和莫名微笑...所有迹象明明就摆在那里,而我选择了信任和忽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