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“父皇”搬了出来,萧烬的气焰顿时就被压下去了一半。
其他几个皇子和宗亲,也纷纷附和。
萧烬被架在火上烤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他知道,今天这事儿,他要是不给个交代,就别想轻易收场了。
我看着他那副憋屈又愤怒的样子,心里毫无波澜。
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。
茶是好茶,戏,也是好戏。
萧烬想请我入瓮,却不知道,我早就把他的瓮,换成了一口煮着开水的锅。
现在,就看他自己,要怎么从这锅里爬出来了。
6
那场诗会,最终以三皇子萧澈主动请缨,将下毒的宫女带走彻查而告终。
萧烬吃了这个哑巴亏,据说回宫之后,砸了他最爱的一套汝窑茶具。
从那以后,他倒是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。都城里风平浪静,我每天盘盘账,喝喝茶,日子过得相当惬意。
谢侍郎因为站对了队,又大义灭亲,得了皇帝的青眼,隐隐有要高升的迹象。他对我的态度,也从最初的利用和提防,变成了如今的客气和尊重。谢府上下,再没人敢给我脸色看。
我以为,我和萧烬的梁子,就算这么过去了。
直到我生辰那天。
我生辰,没什么人记得,我也没打算过。只想给自己放天假,去城外的别庄泡泡温泉。
结果,一大早,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,停在了谢府门口。随之而来的,是几十个抬着红木箱子的仆人,敲锣打鼓,阵仗比娶亲还大。
为首的太监,是东宫的总管,捏着嗓子,高声唱喏:“太子殿下有令!贺谢知鸢姑娘芳辰,特赐东海明珠十斛,鲛人纱百匹,金玉首饰百件,古玩字画五十箱!望谢姑娘,笑纳!”
整个谢府,乃至半条街的邻居,都被惊动了,全都跑出来看热闹。
谢侍郎夫妇和谢知瑶,站在门口,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,像是开了个染坊。
我站在院子里,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礼物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这不是贺礼,这是催命符。
萧烬这一手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毒。
他不再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,而是反其道而行,用这种光明正大、轰轰烈烈的方式,把我和他“绑”在了一起。
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,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厚礼。
我要是收了,就等于默认了我和他之间关系匪浅。从此以后,我身上就牢牢地打上了“太子的人”这个烙印。不管我愿不愿意,都得被绑上他的战车。
我要是不收,那就是“抗旨不尊”,是公然打当朝太子的脸。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治我的罪。
收,是温水煮青蛙,慢慢等死。
不收,是立刻就死。
真是个两难的绝境。
东宫总管脸上带着假笑,走到我面前:“谢姑娘,接旨吧?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。”
周围的邻居们议论纷纷,看向我的眼神里,充满了羡慕和嫉妒。在他们看来,我这是一步登天了。
只有我知道,我脚下踩的不是青云,是钢丝。
我深吸一口气,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