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频的角度显然是偷拍，但清晰得连苏晴脖子上那粒小小的红痣都看得一清二楚。画面持续播放着，周振的手在苏晴光滑的背上肆意游走……
“啊——！” 一声短促的、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划破了宴会厅的死寂，是苏晴。她手中的酒杯“啪”地一声摔在地上，碎裂的玻璃和猩红的酒液溅了她一裙子。她像见了鬼一样，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，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，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。
台上，周振的演讲戛然而止。他脸上的笑容僵住，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，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。他猛地回头看向大屏幕，瞳孔骤然收缩，身体晃了一下，差点没站稳。他张着嘴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整个宴会厅，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
几百双眼睛，从最初的茫然、震惊，迅速转变为难以置信、鄙夷、厌恶、幸灾乐祸……所有的目光，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，齐刷刷地钉在台上僵立的周振和台下摇摇欲坠的苏晴身上。
几秒钟后，巨大的哗然如同海啸般爆发！
“天哪！那是……苏晴？周总？”
“我的妈呀！这……这也太……”
“偷拍？谁干的？太狠了！”
“啧啧，平时装得跟个女神似的，背地里……真够骚的！”
“周振这下完了！婚外情搞到自己下属头上，还被人拍下来当众放……”
“快拍！快拍下来！大新闻啊！”
议论声、惊呼声、手机拍照的“咔嚓”声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。有人震惊，有人鄙夷，有人兴奋地掏出手机记录这爆炸性的一幕。闪光灯此起彼伏，像一道道冰冷的闪电，劈在周振和苏晴身上。
“关掉！快他妈给我关掉！” 周振终于从巨大的惊骇和羞辱中反应过来，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，对着后台控制室的方向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，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完全变调。他挥舞着手臂，试图挡住屏幕，但那巨大的、清晰的、不断循环播放的影像，如同跗骨之蛆，牢牢地钉在那里，钉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。
苏晴已经彻底崩溃了。她瘫软在地，昂贵的礼服被酒液和玻璃碎片弄得污秽不堪。她双手死死抱着头，蜷缩成一团，发出压抑的、绝望的呜咽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，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。那些曾经对她笑脸相迎、客客气气的同事、客户，此刻投来的目光，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皮肉。
混乱中，酒店的保安终于冲了进来，手忙脚乱地去切断电源。屏幕闪烁了几下，终于陷入一片黑暗。
但太迟了。
一切都太迟了。
周振面如死灰，被几个脸色铁青的公司高层强行架着拖离了舞台，他挣扎着，嘴里语无伦次地嘶吼着什么，早已风度尽失。苏晴则被两个平时关系还算可以的女同事，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架起来，在一片鄙夷、探究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，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个让她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宴会厅。
角落里，陈默平静地端起那杯早已没了气泡的苏打水，抿了一口。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带来一丝奇异的、近乎麻木的平静。他看着苏晴被拖走的背影，看着她精心维护的世界在眼前轰然崩塌，听着周围那些毫不掩饰的议论和鄙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