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渊，你杀了我吧。现在就杀了我。”
“只要你肯放过嬷嬷，让她入土为安。我这条命，你随时可以拿去。”
她闭上了眼睛，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。
我看着她苍白的脸，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，心乱如麻。
4
我不信。
我一个字都不信。
这一定是她的计谋，是她为了保住自己和那个老奴才编造的弥天大谎。
先帝怎么可能没有生育能力？
他后宫佳丽三千，夜夜笙歌，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。
“把她给我关回去！”
我指着萧晚萤，对侍卫下令。
“那个老奴，继续审！我不信撬不开她的嘴！”
我转身，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酷刑房。
我回到御书房，心烦意乱地踱步。
萧晚萤那双含着血泪的眼睛，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“先帝没有生育能力……”
“我是为了保住你的血脉……”
不！
我猛地一拳砸在龙案上，震得笔墨纸砚跳了起来。
“来人！”
我叫来我的心腹暗卫统领，玄影。
“给朕去查！”
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。
“查先帝的起居注，查太医院所有的绝密档案！朕要知道，先帝的身体，到底有没有问题！”
“陛下，这……”
玄影面露难色。
“先帝档案乃是皇家最高机密，擅自查阅，是死罪。”
“朕让你去查，你就去查！有什么后果，朕一力承担！”
我双目赤红，像一头被困的野兽。
“朕要最快的时间，知道真相！”
玄影领命退下。
等待的时间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我无法批阅奏折，无法处理政事。
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。
她冰冷的眼神，她与皇帝的亲近，她隆起的小腹……
原来，那些我恨之入骨的背叛，背后都藏着这样惊天的秘密？
两天后，玄影冒死带回了密报。
那是一个被封死的牛皮纸袋，上面盖着太医院的绝密火漆。
我的手，在发抖。
我撕开封口，抽出里面的几张薄纸。
上面记录着先帝从少年时期到驾崩前所有的脉案。
诊断结果，清清楚楚，明明白白。
“……早年骑射坠马，伤及根本，终身无法人道，亦无子嗣之能……”
无法人道……
无子嗣之能……
我手中的密报飘然落地，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是真的。
萧晚萤没有骗我。
那个我恨了一辈子的男人，那个让我戴上“绿帽”的皇帝，竟然是个废人。
那么，她怀的孩子……
是我的。
是我们唯一的孩子。
前世，她深夜与皇帝议事，不是偷情，是在为我周旋。
她接受他的赏赐，不是贪慕虚荣，是在麻痹他。
她对我日渐冷淡，不是变心，是怕牵连我。
她用自己的名节，用自己的身体，为我筑起了一道防线。
而我……
我这个愚蠢的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蠢货！
我亲手将这世上唯一爱我、为我牺牲一切的女人，推进了绝望的深渊。
前世，我让她背负着不贞的骂名，眼睁睁看着她被我连累，却无能为力。
重生后，我将她对我做的一切，加倍奉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