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那个名字,愣了一秒,然后笑了笑,“我试试。”
下午我去了医院。秦砚在做门诊。等到他出来,已经接近晚六点。他看见我,挑了下眉,“这么快就复诊?”
“不。”我递过去名片,“我是江阮,星冉广告。想和你谈一个合作。”
他接过名片,看了一眼,“我以为你做别的。”
“我以前做。”我说,“今天是第一天上班。”
“恭喜。”他点头,示意我跟着他走,“边走边说。”
他走路不快。我跟在他身后,说了项目的来龙去脉。走廊尽头的窗外天色暗下去一点,灯自动亮了,像有人把一把柔软的光撒在我们之间。
“我不接代言。”他停住,把我的话打断,“但我可以做公益讲座。”
“可以。”我笑,心里其实松了大半,“比起商业,我更愿意做有意义的。”
他看了我一眼,似笑非笑:“那你老板不打你?”
“打也值得。”我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语气像一个过分坦白的学生。正要补救,他笑了。
“那就按你的方案来。”他把手机递给我,“加个联系方式。”
我低头加他微信的时候,手指擦过屏幕,微微发烫。备注那里,我打上“秦医生”。发送成功的一刻,他手机亮了一下,弹出我的头像。那是海边的一张照片,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。
“那天你说——情绪也是药。”我抬头,“谢谢你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他把手机收起来,语气依旧平稳,“我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事。”
我们往回走。路过急诊的时候,有人絮絮叨叨哭起来,他微微皱眉,却没有停。走到门口,他忽然回头:“江阮。”
“嗯?”
“有时候,不必跟风。”他顿一顿,“跟自己走就好。”
回去的路上,群里有人说陆氏出了一条新闻:董事会变动,项目延期。有人问我怎么看,我看了一眼,删了那条消息,关掉手机。
夜里,窗外有风。我抱着枕头,忽然就不想哭了。
第四章 我们不相欠
我把手机里和陆见深有关的标签一个个删掉。共享相册、云端备份、日历提醒,像把一条暗河一点点引回地下。最后,我把他留在我家的钥匙装进快递袋,填上地址。快递员问:“贵重物品吗?”我笑了笑:“算是吧。”
新公司的工位靠窗。午后阳光顺着百叶倾下来,像不动声色的鼓励。岚姐拍了拍我肩:“小江,今晚方案给客户预演,别紧张。”
我点头。晚上九点,预演结束,我从楼下走出来,风把我的发尾吹得乱。门口有一束白色的光,是车灯。我下意识眯了眼,又在光里看见了一个影子。
陆见深靠着车,像站在一段还没开头的对白里。他朝我走过来,声音压得很低:“阮阮,我们谈谈。”
“江阮。”我纠正。语气不急不缓,“我们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他看着我,像在咬住一个太冰冷的词:“我跟清欢已经说清楚了。那天在民政局,是她的手续出了问题,我临时过去——我没想让你误会。”
“是你让我明白。”我说,“不是误会。”
他喉结滚了一下,像在强行咽下一口苦水,“我错了。给我个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