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标记？」大姐脸色发白，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看了一眼，留下了印记。」我努力描述那种感觉，「这东西的本体不在这里，在别处。你女儿只是被它偶然注意到了。」
大姐吓得手都在抖：「那……那怎么办？能除掉吗？」
「我得找到本体才行。」我说，「你刚才说，她是参加夜游钟馗活动后变成这样的？」
「对！就是前天晚上的事！」
我沉思片刻。看来，我必须得去这个夜游钟馗活动现场看一看了。
「大姐，这事我得去源头解决。」我说，「今晚那个活动还有吗？」
「有有有！连办三天呢！今晚是最后一天，最热闹！」她连忙说，「您要去吗？我可以带路！」
「不用了，我自己去就行。」我摇摇头，「你在家陪着女儿吧。在我回来之前，让她在房间里待着，千万别拉开窗帘。」
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用，但直觉告诉我，那缕黑气似乎是通过“视线”连接的。
大姐千恩万谢，硬塞给我两千块钱。我推辞不过，只好收下。
走出居民楼，我看着手里厚厚一沓钞票，心情复杂。
这就赚了两千？比我上班轻松多了。
但一想到每次使用能力的代价，我又觉得这钱赚得一点也不轻松。
当晚八点，我站在了城南老街的入口处。
眼前人山人海，锣鼓喧天，比过年还热闹。街道两旁挂满了灯笼，人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。小贩在路边叫卖着各种钟馗面具和护身符。
我顺着人流往前走，越往前走，越觉得不对劲。
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，而是因为什么都没看到。
按理说，如果这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，我应该能感应到才对。但走了半天，除了人挤人带来的燥热感，什么异常都没有。
难道我判断错了？小雨的事只是个巧合？
正当我怀疑自己时，突然感到一阵心悸。
那股熟悉的寒意毫无预兆地涌上来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！
我猛地抬头，看向前方——
就在不远处，一个巨大的钟馗神像被十几个人抬着，正缓缓巡游而来。神像制作精美，栩栩如生，尤其是那双眼睛，仿佛真有神采。
但在神像的头顶，我清楚地看到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气，其中隐约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在挣扎、嘶吼！
而那团黑气的核心，正是一个被遗弃在枯井中的小女孩的残影！无尽的恐惧和孤独是它的本体！
「原来……你不是要作恶，」我心中巨震，声音带着神威的轰鸣，却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，「你只是太害怕，太孤单了……」
那鬼祟似乎被我的话刺痛，发出一声尖啸，裹挟着黑气朝我扑来！
「放肆！」我下意识地怒吼，神威自发涌动，腰间那柄凡人看不见的「青锋剑」应意而出，带起的寒光一闪而逝——在旁人看来，或许只是夜市灯光下的一缕错觉，或是手机屏幕反了一下光。
剑光过处，黑气如沸汤泼雪般消散。
但在最后一刻，我收住了力道。
那剑尖轻点在小女孩残影的额头，将一丝温暖平和的神力渡了过去。
「尘归尘，土归土，」我叹息道，「吓唬人是不对的……但你的委屈，我收到了。安心走吧，不会再冷了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