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生得可怕。
我突然笑了起来,开始是低低的,后来声音越来越大,笑得浑身颤抖,笑得眼泪都迸了出来,却比哭还要难听。
我笑我自己。 笑我痴。 笑我傻。 笑我蠢不可及!
我把那封信,连同他写休书的那块绢帛,一起凑到烛火前。
火焰跳跃着,贪婪地舔舐着那些承载着我三年痴妄和耻辱的文字,很快将它们化为一小撮丑陋的黑灰。
风吹过,什么都没了。
9.
就像我那可笑的爱情和婚姻。
就在我彻底心死,准备就这么烂在西北,烂在这个家里的时候,京城又传来了消息。
不是给我的。是给整个西北,给所有等着看我最后结局的人听的。
陈轻郁要定亲了。
对方是真正的清贵世家女,书香门第,据说才华横溢,容貌倾城,和他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。
消息传得很快,带着某种刻意的热闹和喜庆,仿佛是为了彻底冲刷掉我曾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。
我甚至能想象到京城那些人是如何议论的。
“早就说那个土匪的女儿配不上陈公子。” “可不是,被休了也是活该。” “看看现在这位,才是真正的良配佳偶……”
我站在院子里,听着丫鬟们压低声音议论着这个消息,看着她们偷瞄我时那掩饰不住的同情和一丝轻蔑。
天空很高,很蓝,西北的风依旧很大。
我却觉得窒息。
原来,他丢弃我,是为了给真正“配得上”他的人腾位置。
原来,我不仅是他人生的污点,还是一个可以随手抹去,很快就会被更好替代品覆盖的劣质痕迹。
彻底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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