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知道,她不会甘心。
这日,太子奉命离京前往洛阳督办漕运,需离京半月。
他前脚刚走,后脚苏晚意便以整顿宫务为由,开始清理书房伺候的人。
我首当其冲。
“本宫瞧这书房伺候的人,越发懒散了。殿下仁厚,纵得你们没了规矩。”她坐在上首,慢条斯理地拨着茶盏,“尤其是你,阿萝。听闻你近来很得殿下青眼?”
我跪在下面:“奴婢不敢,只是尽心做事。”
“尽心?”她轻笑,“本宫看你倒是生了一副不安分的心肠。殿下不在,本宫便替殿下好好教教你规矩。”
“来人,带她去后院柴房,好好思过。没有本宫的命令,不许给她食水。”
我被两个粗壮婆子拖起来,关进了阴暗潮湿的柴房。
我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若我毫无反抗之力,等太子回来,我可能已经因为“急病”或“意外”而消失了。
12
柴房又冷又黑。
但我并不惊慌。
入夜后,我悄悄从头发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。这是我从杂役房顺来,一直藏着的。
前世为了好玩,曾跟一个江湖艺人学过几下开锁的小技巧,没想到今生用上了。
轻易弄开锁簧,我悄无声息地溜出柴房。
东宫的布局,我烂熟于心。
我避开巡夜的守卫,如同幽灵般穿过庭院,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。
这里住着一位老宦官,姓孙,曾是先帝旧仆,如今年老体衰,在东宫荣养,不管闲事,但因资历老,颇有些体面。
我跪在他门前,低声啜泣。
他开门出来,看到我,很是惊讶:“你这小宫女,怎的到此地来?快回去,叫人看见还了得!”
我抬起泪眼婆娑的脸:“孙公公救命!侧妃娘娘要打死奴婢……”
我露出手臂的伤痕(有些是旧伤,有些是我自己新弄出来的),哭得凄惨可怜:“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,只因在书房伺候了几日,便惹了娘娘厌弃……殿下仁厚,曾夸奴婢做事稳妥,奴婢只想留着性命,等殿下回来继续当差……”
我句句不提告状,只强调自己是太子“看中”的人,想等太子回来。
孙公公人老成精,哪里听不懂这其中的关窍。
他沉吟着。苏侧妃跋扈,他也有所耳闻。若能暗中结个善缘,将来或许有用。
他叹了口气:“罢了,你且悄悄回去,只当从未出来过。杂家想想办法。”
13
第二日,孙公公便“病”了,病中恍惚,念叨着怕冲撞了贵人,想请一位八字相合的女子暂管小库房钥匙,借借福气镇一镇。
也不知他如何运作,这差事竟落到了被关柴房的“我”头上。
苏晚意得知后,气得摔了一套瓷器。
“老不死的!偏这时候出来捣乱!”
她可以随意处置一个低等宫女,却不能不顾及那位老宦官的情面和那些玄之又玄的说法。何况只是管个小破库房的钥匙。
我顺利出了柴房,虽然暂时离开了书房,却也有了一个暂时的护身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