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,这只是权宜之计。
我必须让萧璟尽快知道此事,并且,让他意识到,苏晚意触犯了他的权威。
我找机会,用身上仅存的一支简陋银簪(阿萝的遗物),买通了一个能给前朝送信的小太监,让他将一封我模仿孩童笔迹、语焉不详的“求救信”,夹带在给太子日常请安的例行公文里。
信上只写:“殿下走后,娘娘生气,关阿萝黑屋子,不给饭吃。阿萝怕。孙公公救。”
琐碎,幼稚,却足够清晰。
我知道萧璟的多疑。他会明白,苏晚意在他离京期间,动了他“标记”过的人。
这无关情爱,只关权力和掌控欲。
14
太子提前回京了。
比原定早了三天。
他回来的第一件事,便是召见我。
我仔细打理过自己,让自己看起来苍白、脆弱,带着惊惶,却又强装镇定,眼神里充满了对见到他的依赖和委屈,却不敢诉说。
他屏退左右,看着我:“抬起头来。”
我抬头,眼底有隐约水光,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。
“那封信,是怎么回事?”他问,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我立刻跪下,慌乱道:“殿下恕罪!奴婢……奴婢只是害怕……不知怎么那信就……奴婢不是有意打扰殿下公务……”
他静静看了我片刻,忽然道:“过来。”
我迟疑地,一点点挪到他跟前。
他伸出手,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眼下,那里有刻意熬出来的青黑。
“她从前,也从不会哭。”他低声说,像是自语,“再委屈,也只是瞪着眼睛,倔强地看着你。”
我知道他说的是谁。心脏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,剧痛混合着恶心。
我强忍着,微微颤抖,像是因他的触碰而不安。
他收回手,淡淡道:“即日起,回书房伺候。孤倒要看看,谁还敢动孤的人。”
15
我重回书房,地位截然不同。
太子虽未给我任何名分,但那句“孤的人”,已足够让东宫上下侧目。
苏晚意气得病了一场,却也不敢再明着对我如何。
我利用书房的便利,开始更仔细地搜集信息。
萧璟的势力网络,他的党羽,他的敌人,他正在筹划的事情……
我发现,他与北境某位将领的书信往来异常频繁,而内容,似乎涉及一批军械的转运。
前世记忆猛然苏醒——元和六年春,曾爆出一桩震惊朝野的军械倒卖案,牵扯甚广,太子党羽折损数人,萧璟也一度被禁足东宫。
当时我并未深想,只以为是政敌攻击。
如今看来,萧璟本人恐怕并不干净!他极可能是幕后主使之一,只是事情败露,找了替罪羊!
一个大胆的计划,瞬间在我脑中成形。
我要让他,亲自经历这场本可避免的灾难!
16
机会很快来了。
萧璟的心腹幕僚林先生,奉命处理一批与北境往来“无关紧要”的文书。
其中便有那批军械的蛛丝马迹。
我趁他暂时离开,迅速找出关键的那几封,记下内容、编号,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磨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