闺女要我别掺和她婆家。
“妈，他们规矩大，你别让我们夫妻为难。”
我笑着拍拍她的手：“妈懂。”
转身就把陪嫁车的首付款，换成了去云南的双人机票。
她那套婆家规矩，我决定不奉陪了。
手机震动，是婆婆发来的微信，催问陪嫁车的事宜。
我没有回。
女儿的电话随后而至，语气带着惊慌和责备。
“妈，你怎么回事？车呢？”
我躺在飞机头等舱，看着窗外云卷云舒，轻轻按下挂断键。
这趟云南之旅，没人能阻拦。
包括我那嫁入豪门，却活得像个精致囚徒的女儿。
01
我亲手为女儿林雅整理好头纱，指尖触到她微微颤抖的眼睫。
水晶灯的光芒洒在她昂贵的婚纱上，折射出千万道细碎的光，却照不亮她眼底深处那一片晦暗。
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努力地牵动嘴角，练习着一种标准化的幸福笑容。
我知道，那笑容是假的。
婚车是加长版的劳斯莱斯，气派非凡。
车队一路驶向城郊那栋著名的陈家老宅，雕梁画栋，亭台楼阁，在普通人眼里是可望不可即的梦。
在我眼里，那栋房子像一个巨大而华美的鸟笼，而我的女儿，就是那只即将被关进去的鸟。
我心头的不安，从她点头答应求婚的那一刻起，就疯长成了一片荒草。
婚后不足一月，林雅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。
我们每天的视频通话，成了我最揪心的时刻。
屏幕里的她，妆容精致，衣着得体，永远坐在那间装修考究的茶室里。
可再厚的粉底也盖不住她眼下的青黑，再名贵的衣服也撑不起她日渐消瘦的骨架。
她总是欲言又止，话到嘴边又咽下去，最后只剩下几句干巴巴的问候。
眼神里的疲惫和闪躲，像两把钝刀，一下下割着我的心。
终于，她回家了。
我以为她是想家了，兴冲冲地炖了她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。
她却没有动筷子，只是局促地坐在沙发上，双手绞着衣角。
沉默许久，她才艰难地开了口，声音低得像蚊子哼。
她不是来探亲的，她是带着她婆婆陈夫人的“指令”来的。
“妈，我婆婆说，陪嫁车的事情该落实了。”
我心一沉，不动声色地问：“哦？你们看好哪款了？”
林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，上面用娟秀的字迹记着一个品牌和一个型号。
一款纯进口的德系豪华SUV，落地价至少七位数。
“婆婆说，这款车才配得上我们两家的门当户对，开出去也有面子。”
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喜悦，只有传达任务的麻木。
我压下心头的火气，试探着问：“雅雅，你不是一直喜欢那款新出的国产电动车吗？环保又智能，妈觉得挺好的。”
话音刚落，林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，立刻紧张起来。
她一把按住我的手，压低了声音，眼神里带着哀求。
“妈！你别这样！陈家规矩大，我婆婆她……她很看重这些的，你别让我们夫妻为难。”
“为难？”
我盯着她，一字一顿地问。
我看着她那张曾经充满神采，如今却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脸，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，又冷又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