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屏亮了。
两条消息。
上面那条是贺琛发的。
“文件落书房，急用，立刻送来公司。”
下面那条没有备注。
“倒计时48小时。”
黑底红字。
我指尖有点凉。把那条黑底红字的删了。删得干干净净。
书房桌上，果然躺着一份蓝色文件夹。封面烫金的贺氏集团logo刺眼。
拿文件的时候，手腕上的表盘微微反光。表带底下，靠近脉搏的地方，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旧疤。
下楼。司机老王不在车库。估计被贺琛叫走了。
我自己开车。一辆最低调的黑色轿车，混在车流里像一滴水。
手机又震。贺琛。
“到哪了？董事都在等。”
“路上。”声音没什么起伏。
“快点。”他挂了。
红灯。前面路口有点堵。
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。嗒。嗒。嗒。
倒计时47小时59分。
突然，侧面一辆失控的卡车，像头疯了的铁兽，直直朝我车腰撞过来！
轮胎摩擦地面，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脑子快过手。猛打方向盘，油门踩到底。车子几乎是贴着卡车的巨轮擦过去。
“哐！”
后视镜被刮飞。
车身被带得原地打转半圈，狠狠撞上绿化带。
安全气囊“砰”地弹出，撞得我胸口发闷。
卡车没停，歪歪扭扭冲出去，消失在车流里。
周围一片喇叭声。有人探头看。
我推开气囊。解开安全带。手指有点抖，但还能动。
捡起掉在副驾座位下的蓝色文件夹。封皮蹭了点灰，里面的纸张完好无损。
推门下车。左脚踝有点疼。刚才扭了一下。
绿化带矮灌木被刮倒一片。我的车头凹进去一大块，像个委屈的哭脸。
后面堵住的车开始骂骂咧咧。
我走到路边，拿出手机报警。
“喂，110吗？XX路中段，发生事故，一辆卡车肇事逃逸。车牌没看清，深蓝色。我人没事，车损毁……”
处理事故的交警来得很快。拍照，记录，问情况。
“对方全责。需要帮你叫拖车吗？”年轻的交警问。
“不用，谢谢。”我看了眼手机时间，“麻烦快点，我有急事。”
他看我一眼，又看看那辆撞得挺惨的车：“你这样……还能开车？”
“能。”我拉开车门，坐进去。发动机居然还能点着。
车子开起来有点歪，但还能走。
贺氏集团大楼，矗立在市中心，像把冰凉的刀。
前台小姐认识我这张脸。贺太太。隐形的。
她眼神有点惊讶，大概因为我头发有点乱，衣服蹭了灰。“贺总在顶层会议室，虞……贺太太，您需要……”
“不用通报。”我径直走向专属电梯。
电梯镜面映出我的样子。脸色有点白，脖子上被安全带勒出一道红痕。
我抬手理了理头发。动作牵到肩膀，一阵钝痛。刚才撞车时，肩膀抵在了车门上。
顶层会议室。厚重的双开门虚掩着。
里面传出贺琛冰冷的声音：“……这就是你们准备了三周的方案？垃圾！”
我推门进去。
瞬间，几十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过来。
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。贺琛坐在主位，背对着门口。几个高管垂头站在屏幕前，面如土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