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我走到他面前，露出了一个微笑。
“王总，您说的对。”
【谎言价值预估：两百万】
我心里一动。
“这份方案确实是垃圾，因为它配不上您天才般的商业头脑。您的每一个想法，都应该用黄金来书写，用钻石来镶嵌。我这种凡人，实在是玷污了您的智慧。”
王总的怒火，肉眼可见地变成了享受。
他挺起肚子，靠在老板椅上。
“算你还有点觉悟。”
“不，这不是觉悟。”我继续说，“这是顿悟。就在昨天，我见到了环球资本的李总，他看了我原来的方案，当场就要投资我一个亿。”
【谎-言价值预估：一千万】
王总猛地坐直了身体。
“什么！环球资本？”
“是的。”我脸上的微笑不变，“但我拒绝了。”
“你疯了！”
“因为李总说，他很欣赏我，但他更欣赏能培养出我这种人才的公司。他说，像您这样的老板，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商业之光。”
我看着王总，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，脸颊泛红。
【叮，谎言认证成功，目标信任度30%】
【到账一千万】
银行短信来了。
我感觉自己的心脏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，然后猛地松开。
巨大的快感，和巨大的空虚，同时袭来。
“所以，王总。”我把手里的方案，轻轻地，撕成了两半。
“我不干了。”
王总愣住了，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。
“而且，”我走到他面前，凑到他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，“你老婆昨天还跟我说，你那方面，不如公司门口卖煎饼的大爷。”
说完，我没再看他一眼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。
背后，传来了他气急败坏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。
我走到公司楼下，阳光刺眼。
我看着手机里那一长串余额，第一次，感觉到了力量。
一种可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，金钱的力量。
这时，林微的电话又来了。
“阿阳，你辞职了？怎么这么冲动！”
“微微，别担心。”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躁动，“相信我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可是我们……”
“微微，”我打断她，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，深情的语气说，“我永远只爱你一个。为了你，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脑子里的声音，疯狂地响起。
【警告！检测到高价值情感谎言】
【谎言价值预估：一个亿】
我的呼吸，停滞了。
一个亿。
只要我说出这句，我听过无数遍，也说过无数遍的，情话。
我的手指，悬在挂断键上，微微颤抖。
最终，我还是说了出来。
“我爱你，微微。永远。”
【叮，谎言认证成功，目标信任度99%】
【到账一千万】
不是一个亿。
只有一千万。
我愣住了。
为什么？
是因为，我的内心深处，这句话，并不是百分之百的谎言吗？
还是说，在系统看来，我对她的爱，只值这个价？
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，当我挂掉电话，看着手机里新增的一千万时，我心里没有一丝喜悦。
只有一片冰凉的，恐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