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更怕，怕她生气，怕她失望，怕她说出“分手”两个字。
他想起上次她生气冷战，整整一个星期没理他，那种煎熬比连续加班三天三夜还要折磨人。
最终，他所有的挣扎和解释都化为了一声无力的叹息，淹没在魏晴晴的抱怨里。
“……好了，晴晴，别生气了。”他打断她，认命般的妥协，“我买。我给你买。”
电话那头的抱怨瞬间停止了，转而变成了雀跃的欢呼：“真的？老公你最好了！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！mua~爱你哦！”
那甜腻的声音，仿佛刚才那个刻薄的人不是她。
挂了电话，薛凡看着那桶已经泡发胀、凉透了的面条，再也没有了一丝胃口。
他默默打开手机，屏幕的光映亮他憔悴的脸。
他熟练地点开一个又一个网贷APP，刷脸，认证……
最终，在一个利率高得吓人的平台，他填完了所有信息，申请了两万块的贷款。
审核几乎秒过。
钱到账的提示音响起，清脆，却如同丧钟。
他机械地把钱转给魏晴晴，附言：“给宝宝买手机。”
几乎是立刻，魏晴晴回了一个爱心的表情。
看着那个爱心，薛凡靠在墙上，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。
他捂着脸，肩膀微微颤抖。
胃里的空虚感被一种更深邃的空洞所取代。
他告诉自己：没关系，只要她开心就好了。
这是最后一次，下次……下次一定不能再这样了。
【第2节】
几天后，魏晴晴拿到了新手机，心情大好，难得地主动约薛凡周末吃饭。
薛凡受宠若惊，连日来的疲惫和债务的压力都减轻了不少。
他特意请了周末晚上的假，推掉了那个能多赚一百块的代驾单子，精心挑选了那家被魏晴晴提过好几次西餐厅。
他甚至咬咬牙，提前去买了一小束魏晴晴喜欢的玫瑰。
周末晚上，薛凡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餐厅。
他穿着自己最体面的一套衣服，虽然洗得有些发旧，但熨烫得平整。
还是紧张地握着那束花，期待着等下见到魏晴晴该说什么。
魏晴晴迟到了半个小时才姗姗来迟。
她化了精致的妆，背着薛凡上次分期给她买的轻奢包包，新手机拿在手里，屏幕亮闪闪的。
“等很久了吧？”她坐下，随意瞥了一眼那束花，没什么表示，注意力很快回到自己的新手机上，“这手机拍照就是好看，你看我刚刚在门口拍的……”
薛凡把花放在旁边空位上，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：“没多久，晴晴你喜欢就好。”
点餐时，魏晴晴看都没看价格，直接要了最贵的牛排和招牌甜点，顺手点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。
薛凡看着菜单上的数字，手心又开始冒汗，但看着魏晴晴高兴的样子，他把话咽了回去。
餐桌上，魏晴晴大部分时间都在摆弄新手机，和闺蜜聊天，或者拍照发朋友圈，偶尔才跟薛凡说几句话，内容也多是抱怨工作无聊、同事烦人。
直到甜品上来，她舀了一勺冰淇淋，看似无意地说：“哎，薛凡，下个月莉莉她们要去马尔代夫玩，双人的，问我要不要一起。”
薛凡心里咯噔一下，强笑着：“去那么远啊……费用挺高的吧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