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好吧，人均也就两万左右。”魏晴晴轻描淡写地说，然后抬眼看他，“莉莉男朋友全包了。我们……我们也去吧？我都从来没去过那么好的地方呢！拍照片肯定好看！”
两万？人均？！
薛凡感觉脑袋嗡地一声，四万块钱！
这几乎是他不吃不喝一年的积蓄！
他现在连下个月的信用卡最低还款额都快凑不齐了！
“晴晴……”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，“我们……我们能不能换个近点的地方？或者……再过段时间？最近我……”
“又来了！”魏晴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把勺子往碟子上一扔，发出刺耳的声响，“薛凡，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？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你就是！”魏晴晴眼圈一红，委屈极了，“每次我想做点什么，你第一反应就是没钱！没钱！除了这两个字你还会说什么？跟你在一起真是窝囊透了！连出去旅个游都像是要求着你一样！”
她的声音有些大，引得旁边桌的客人纷纷侧目。
薛凡脸上火辣辣的，窘迫得无地自容。
他压低声音：“晴晴，你小声点……我不是不想带你去，是我真的……”
“真的什么？”魏晴晴冷笑，“你的钱呢？工资呢？都花哪儿去了？是不是背着我给别的女人花了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薛凡百口莫辩，身上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我不管！”魏晴晴抱起双臂，扭过头看着窗外，“反正马尔代夫我必须去。莉莉都去了，我不能比她差！你要是弄不到钱，我们就……”她顿了一下，包含的威胁，显而易见。
薛凡看着她冷漠的侧脸，心脏一阵阵绞痛。
在一旁那束玫瑰，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。
他想起那些加班到凌晨的夜晚，想起那些冷掉的外卖，想起催债电话里的恶语相向……所有的一切，在她一句轻飘飘的“必须去”面前，都显得多么可笑和微不足道。
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。
底线在哪里？似乎永远没有尽头。
最终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“……好，我去想办法。”
魏晴晴立刻转回头，脸上阴转晴，笑容灿烂：“真的？老公你最好啦！我就知道你最有棒了！”她凑过来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，刚才的争吵仿佛从未发生过。
薛凡看着她的笑容，心里却一片冰凉。
他知道，自己正在坠入一个更深的、可能无法爬出的深渊。
【第3节】
薛凡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餐厅的。
那顿昂贵的晚餐味同嚼蜡。
魏晴晴因为得到了承诺而心情大好，甚至允许薛凡送她回出租屋楼下。
“钱要快点哦，莉莉那边催着订机票和酒店呢！”下车前，魏晴晴不忘叮嘱。
薛凡点了点头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，感觉自己像个被掏空了的木偶。
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那间只有十平米、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。
催债的短信和电话又来了几个，他直接关了静音，世界终于清静了，但内心的恐慌却如同野草般疯长。
四万块。
他要去哪里弄这四万块？
所有能借的正规平台早已借遍，征信恐怕已经一塌糊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