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邸外忽然传来汽车鸣笛声,是莉娅回来了。我慌张地想推开他,却被他按得更紧。“不要动,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,却又藏着点委屈,“我这辈子,除了我妈,没人敢对我这样,没人敢拒绝我,没人敢不拿我的钱,没人敢把我的照片藏在枕头下,还假装不喜欢我。”
莉娅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,迪莫终于松开手,却顺手把装着钱的信封塞进我口袋:“给你妈治病,别再跟我犟。”他的指尖擦过我发红的手腕,“莉娅那边,我会处理,你不用怕。”
我攥着口袋里的信封,看着他转身去迎莉娅,背影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总理。可我知道,刚才书房里的温柔不是假的,他眼底的疼也不是假的。那天晚上,母亲的手术很成功,医生说是有人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。我站在医院走廊里,看着恒河的夜色,忽然觉得,这个浑浊的都城,好像也有了一点光。
后来的日子,我尽量躲着迪莫,却总被他“逮”到,早上煮粥时,他会突然出现在厨房,看着我往粥里加姜黄:“多放半勺,今天胃不舒服。”晚上收餐盘时,他会让我留一会儿,给我讲他八岁在茶摊的事:“那时候铜壶漏了,我用布塞着煮茶,客人喝到布丝也不怪我,还多给我两个铜板。”
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,知道这段感情不会有好结果,可我还是忍不住沦陷。直到那天晚上,他在芒果林里找到我,手里拿着我母亲的复查报告:“医生说恢复得很好,你不用再担心了。”他忽然抱住我,声音很轻,“阿柚,别再躲我了,好不好?”
他抱着我,轻轻摸我的头发,说“你素面朝天的样子,比莉娅的珍珠项链好看”;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腹肌上,笑着说“练这个,是为了当年在茶摊不被地痞欺负”。
2 逃离官邸的秘密
第二天清晨,我趁着他还没醒,悄悄离开了官邸。我没拿他的钱,只带走了那张旧茶摊照片,还有他落在我枕边的一颗木珠,那是他手腕上的串珠松了,掉下来的一颗。我知道我不能留在他身边,他的敌人会用我攻击他,莉娅会毁了我,我更不能成为他的拖累。
最终决定带着母亲回她的娘家祖宅,那是南部一个偏远小镇,祖上传下的老茶馆还在,虽久未打理,却能给我们母子一个遮风挡雨的落脚处。一路颠簸到小镇,推开积灰的茶馆门时,阳光刚好落在褪色的“阿婆茶铺”木招牌上,我忽然觉得,或许这里能藏住我们往后的日子。
七年后的清晨,雨又敲打着茶馆漏雨的屋顶。我踮脚把接雨的铜盆往煤炉边挪了挪。这铜盆是七年前从都城带出来的旧物,盆底早锈了个洞,每次接雨都要垫块布;而茶馆里的老木柜、柜台上摆着的母亲年轻时用的粗陶茶碗,都是祖宅留下来的念想。小茶蹲在灶台前,正用磨得只剩半截的铅笔头算账本,作业本是邻居孩子用过的废纸装订的,他却把数字写得工工整整。偶尔有早起的老街坊路过,会隔着门喊一声“阿柚,煮好姜茶了吗”,小茶就会脆生生地应着“快啦,等会儿给阿公送过去”,茶馆里的烟火气,就这样在雨声里慢慢散开。
“妈妈,昨天卖了十七杯茶、八块咖喱饼,除去煤钱,还剩二十三个卢比。”他抬头时,额前的墨发垂下来,遮住了和迪莫如出一辙的眉眼,“隔壁阿婆说,下周镇上要开集市,我们多做些咖喱饼,应该能多赚点,够给奶奶买半盒止咳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