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转向一旁的陈阳，他的脸色比他妈好不到哪里去。
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，盯着他的眼睛。
「陈阳，这件事，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？」
他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那躲闪的眼神，愧疚的神情，已经给了我答案。
他什么都知道。
他知道他妈欠了三百万赌债。
他知道这场订婚是个骗局。
他知道那两百万的房贷，只是这个骗局的第一步。
我的心，在那一刻疼到麻木。
「为什么？」我轻声问。
陈阳终于开了口。
「小晚，我……我没办法。那是我妈……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……」
「我本来想，等拿到钱，还了债，就跟李静他们断了……」
「我发誓，我真的没想骗你一辈子！」
「呵呵。」我笑了，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。
「所以，你就选择牺牲我？」
「为了你妈，为了你弟，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推出去，是吗？」
陈阳看着我的眼泪，慌了神。
他想来拉我的手，「小晚，你听我解释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」
我猛地后退一步。
「别碰我。」
「我嫌脏。」
他僵在原地，满眼都是不可置信。
围观的人群已经彻底倒向了我这边。
「这种男人，还留着过年吗？赶紧离啊！」
「就是！一家子骗子！太恶心了！」
「姑娘，快跑！千万别心软！」
我擦干眼泪，看着眼前这一家子我曾经真心相待的亲人，做出了最后的决定。
6
「陈阳，我们完了。」
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，拍在他面前。
「签了它。房子归我，车子归我，我们之间，再无瓜葛。」
陈阳看着离婚协议，整个人都懵了。
「小晚，你……你来真的？」
「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？」
婆婆从地上爬了起来，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想撕掉协议。
「离婚？你想得美！我儿子凭什么净身出户！这房子是我们陈家的！」
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力道之大，让她痛呼出声。
「你最好搞清楚，这房子的首付是我爸妈付的，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。跟你陈家，没有半毛钱关系。」
「至于你儿子，」我瞥了一眼陈阳，「他伙同你们，对我进行诈骗，金额高达三百万。你猜，如果我报警，他要坐几年牢？」
婆婆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，她惊恐地看着我。
陈阳几乎要站不稳了。
「小晚，你不能这么对我……我们是夫妻啊……」
「夫妻？」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「在我被你们全家算计的时候，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？」
「在你妈拉着横幅，在全公司面前污蔑我的时候，你有想过我们是夫妻吗？」
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「小晚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…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，好不好？」
「我们把钱还给李大头，我们重新开始……」
「晚了。」我打断他，把笔塞进他手里。
「签，或者，我们警察局见。」
陈阳握着笔，手抖得不成样子。
他看着我，眼里充满了哀求。
我却只是冷漠地回望着他，不为所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