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魏开济是十里洋场人人知道的怨侣。
他怨我强逼他娶我,拆散他和心心念念的歌女。
我恨他婚后让别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爬上了我的婚床。
直到他带回白月光的替身,漫不经心吩咐我:
“玫玫吃不惯沪上菜,你去学西餐,以后每天做给她吃。”
“婚都结了,一件婚纱给她穿穿怎么了?”
我不哭不闹,转身离开。
他只冷笑开口:
“随便她闹。反正她那个司令爹都没了,不出三天,她就会灰溜溜滚回来。”
可他不知道,那人安排的雪佛兰,早已等在门外。
这次魏太太的虚名我不稀罕了,谁爱要,谁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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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既有了孩子,日后便安分些,当好你的魏太太。”
魏开济胸膛暧昧的抓痕刺得我眼底生疼,“至于我的心……”
他讥诮地勾起白玉玫一缕卷发:“你永远得不到。”
女人娇笑着趴在他身上,身上穿着的婚纱肩头剪开,裙摆堪堪遮住腿根,露出大腿内侧暧昧的淤青。
“姐姐的婚纱我改得如何?”她故意扭腰,蕾丝裙摆又往上蹿了一寸,“你说这衣服我穿是不是……比你太太穿着更有风情?”
那是我亲自画的样稿。
父亲重金聘巴黎匠人赶制三个月,每一颗珍珠都是他亲手替我镶上的祝福。
我父亲才去世三天,他就迫不及待带着一个酷似死去白月光的歌女,穿着我的婚纱,在我的婚床上颠鸾倒凤。
我疯了一般去撕那件亵渎了我婚姻的婚纱,被魏开济一把拽住。
烟灰烫在我手背上,他眼中尽是讥诮:“不过一件衣服,也值得沈大小姐发疯?”
女人还在追问,魏开济轻笑着吻了上去:“一个土包子,怎么配和你比。”
我被狠狠甩在地上,眼前旁若无人的调笑,灼得我胃里翻江倒海。
他对我向来绝情。
换在从前,我定会哭闹着和他大吵一架。
可如今,千疮百孔的心竟再无半分波动。
我抬脚要走,身后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:“七爷,您上次说要送我的玉镯子,到底什么时候兑现呀?”
魏开济宠溺一笑,“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?寻常货色哪配得上我的心肝儿?回头给你寻更好的。”
“回头回头,都说了多少遍了?”白玉玫嗔怪道,“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?”
我刚走出两步,就被魏开济叫住。
我心头一颤,竟可耻地生出几分期待。
我们相识七载,成婚五年,如今我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,或许……
“把镯子摘下来。”他淡淡道。
原是我又痴心妄想了一回。
我缓缓摘下镯子,“七爷,不认得这镯子了?”
魏开济眉头一蹙,眼中茫然。
“这是你当年的聘礼。”我笑得发苦,“你说‘愿如此镯,朝夕相见’,才五年,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?”
如今珠玉依旧,人心已朽。
他脸色微变,很快又烦躁道:“既然是我送的,如今让你给玫玫又如何?”
白玉玫立刻娇声道:“太太既舍不得,就算了吧……”
“胡说什么!我的宝贝儿自然配得上最好的!”魏开济揽着她的肩,冷冷看我,“磨蹭什么?还要我说几遍?
随即又讥讽道:“当年不是你亲口说,只要魏太太的名分,不奢求我的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