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五艘南唐楼船调转方向,朝着李虎的小船冲来。楼船高大,撞在小船上,木片飞溅,好几艘小船瞬间被撞翻。李虎跳上另一艘船,挥刀砍断缠上来的铁链,吼道:“撤!往芦苇荡撤!”

南唐战船追得急,没注意到芦苇荡里的动静。赵彦章站在岸边土坡上,见时机到了,抬手挥下红旗——藏在蓄水池边的辅兵立刻扳动机关,沟渠闸门打开,蓄水池里的水顺着沟渠涌入淮河,带着泥沙,在水面上冲出一道浑浊的暗流。

南唐楼船刚进芦苇荡,船底就被暗流搅得不稳,有的甚至搁浅在浅滩上。“不好!有诈!”边镐在主舰上大喊,可已经晚了——芦苇荡里的五十艘小船突然冲出,士兵们抱着浸了油的柴草,往楼船甲板上扔,火折子一扔,瞬间燃起大火。

“陆路也动手!”赵彦章又挥下蓝旗。寿州城外的静塞军立刻列阵,长盾在前,长矛在后,朝着南唐陆路军营冲去。南唐兵本就被水战的变故惊乱,见陆路也被攻,阵脚顿时乱了,不少人扔下兵器就跑。

赵彦章翻身上马,提刀冲进敌阵。一名南唐校尉举枪刺来,他侧身避开,刀光一闪,对方的头颅滚落在地。他目光锁定不远处的边镐——那人身披银甲,正往主舰上逃,想乘船跑。

“想走?”赵彦章催马追去,横江军的小船已经围住了主舰。他纵身跃起,踩着船舷跳上主舰,刀背砸晕两名侍卫,一把揪住边镐的衣领,将他按在甲板上。

“你敢动我?我是南唐大将!”边镐挣扎着嘶吼。

赵彦章冷笑,指着岸边的百姓:“你带兵来抢粮时,怎么不想想他们?我赵彦章的刀,斩的就是你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将领!”

刀落,边镐的头颅滚进淮河,被浪花卷走。

没了主将,南唐兵彻底溃散,有的投降,有的跳水逃跑。赵彦章让人清点战果,缴获楼船十艘,粮草无数,还俘虏了两千多南唐兵。

“将军,怎么处置这些俘虏?”亲卫问。

赵彦章看向俘虏里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,想起自己当初在澶州的模样,叹道:“愿意留下的,编入辅兵,屯田练兵;想回家的,给他们粮食,放他们走——告诉他们,以后别再跟着南唐打中原的百姓。”

傍晚,寿州城门大开,百姓们捧着酒和干粮,涌到军营外。一位老丈捧着一碗热粥,递给赵彦章:“将军,您救了我们,以后寿州就是您的城!”

赵彦章接过粥,喝了一口,暖到了心里。他看向淮河,夕阳把河水染成金色,防线从濠州连到寿州,像一条金色的带子,护住了江淮大地。

这时,王承业匆匆赶来,手里拿着一封急报:“将军!北边来消息,契丹皇帝耶律德光死了,契丹内乱,那些留在中原的契丹兵,群龙无首了!”

赵彦章猛地站起,粥碗差点脱手。他望向北方,那里是中原的腹地,是父亲临终前牵挂的地方。他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——机会来了,该北伐了,该把契丹人赶出中原,该让那里的百姓,也能像江淮的百姓一样,吃上热饭,睡个安稳觉。

“传我命令,”赵彦章声音洪亮,传遍军营,“静塞军、横江军整兵,三日后,北上!目标——邺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