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老栓搓着冻裂的手,用力点头:“错不了!我昨天去山里砍柴,看见北汉兵往那边运粮,就藏在河边的山洞里,守粮的也就几百人!”他顿了顿,眼里冒火,“刘崇的兵在山下抢了俺家的牛,还烧了房子,将军您可得好好收拾他们!”
赵彦章拍了拍他的肩:“您放心,今天就让他们还回来。”他起身传令:“李虎带两千横江军,绕到峡谷后,烧了北汉的粮道,然后往谷口冲;王承业带三千静塞军,在谷两侧的山壁上埋伏,等北汉骑兵进谷,就往下扔滚石和火把;剩下的兵,随我在谷外列阵,等他们乱了阵脚,再全线出击。”
不到半个时辰,伏兵就位。刘钧的骑兵果然冲进了峡谷,银甲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,马蹄踏得峡谷回声阵阵。“驾!”刘钧挥着长枪,大喊,“快点冲,拿下潞州,进城喝酒!”
就在骑兵全部进谷时,王承业一声令下:“放!”山壁上的滚石带着风声砸下,火把点燃了谷两侧的干草,瞬间燃起大火,浓烟滚滚,把峡谷堵得严严实实。
“不好!有埋伏!”刘钧慌了,想掉头撤退,可峡谷狭窄,骑兵挤成一团,根本转不开身。这时,李虎的横江军从谷后冲来,刀光劈向守粮兵,火把扔进山洞,粮袋瞬间烧起大火,浓烟顺着峡谷飘过来,北汉兵呛得直咳嗽,乱作一团。
“冲出去!”刘钧挥枪砍倒身边的火柱,刚要往前冲,就看见谷口出现了赵彦章的身影——他骑着黑马,环首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身后的静塞军列成铁阵,长盾如墙,长矛如林。
“赵彦章!”刘钧红着眼,催马冲过去,“我跟你拼了!”
赵彦章勒住马,等他冲到近前,突然侧身,刀背重重砸在他的马腹上。战马受惊直立,刘钧从马背上摔下来,刚要爬起,就被赵彦章的刀架在了脖子上。
“住手!”刘钧嘶吼,“再动,我爹不会放过你们!”
赵彦章冷笑,指着谷里乱作一团的北汉兵:“你爹抢百姓的粮,烧百姓的房,早就该被收拾了。”他转头对亲卫说:“把他绑了,给刘崇送回去——告诉他,想要儿子,就乖乖退出潞州,否则,这五万兵,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。”
谷里的北汉兵没了主将,又没了粮草,有的投降,有的往山里逃。赵彦章让人清点俘虏,发现不少都是被刘崇强征来的百姓,立刻下令:“愿意回家的,给粮食放回去;想留下的,编入辅兵,跟着我们屯田。”
消息传到潞州城,百姓们打开城门,捧着酒和干粮来迎军。张老栓牵着一头小牛,走到赵彦章面前:“将军,这是俺家的牛,被北汉兵抢了,现在找回来了!俺没啥谢的,就给您牵头牛来,帮着拉粮!”
赵彦章笑着摆手:“牛您留着耕地,好好种粮,就是对我最好的谢礼。”
当晚,潞州官署里,石重睿派来的使者捧着圣旨,脸色难看:“元帅,陛下说,刘崇是北汉君主,杀了他儿子不妥,让您把刘钧放回去,再跟北汉议和。”
赵彦章接过圣旨,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:“议和?刘崇抢了中原的地,杀了中原的百姓,凭什么议和?”他看向使者,“你回去告诉陛下,要么,他就安心做他的皇帝,管好宫里的事;要么,这兵马大元帅,我不当了——但只要我还掌兵一天,就不会让百姓再受北汉的欺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