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得了怪病,一沾男人肌肤就喘得不成样,面纱一戴就是十七年。
那夜,他提刀闯进我闺房,本是来取我性命的。
我抖得快要碎掉,却死死攥住他衣角:「别走……我只要你碰。」
男人长刀滴血,俯身捏我下颌,嗓音低哑:「小郡主,我抱你一次,便想囚你一世。」
后来血染嫁衣,弑君的他跪地捧来玉玺:「清瓷,我杀孽太重,这条命给你,换你自由。」
我哭着抱住他:「谢无咎,我不要天下——只要你睁眼,再抱我一回。」 1、
我快死了。
不是病,是命——皇命。
纱帐外更鼓三声,静安郡主府静得能听见自己心口擂鼓。 我蜷在榻角,指尖掐得掌心发麻,肌肤里像有万蚁啃骨,一寸寸往心口钻。
又发瘾了。
「郡主,喝口药?」婢女阿梨颤声递来玉杯。
我挥手打翻。 药治不了我,我要的是肤与肤相贴,滚热的、带血腥的、男人的体温。
可我是前朝遗孤,新帝未杀我,却给我立了块「贞节牌坊」:谁敢碰我,谁必死。
所以我只能忍。
忍到牙根渗血,忍得锦被被抓成碎缕。
忽地,窗棂「咔哒」一声轻响。
冷风灌入,烛火骤灭。
有人。
我本能地缩进暗角,却听「铮」的一声,长刀出鞘,寒光划破夜色。
那人立在月影里,黑衣,黑靴,眸色比刀光更冷。
我认得那双眼,十年前,他也这样看过我,只是那时他躺在血泊里,颈侧一道疤,像被人生生撕开。
我救了他,用唯一一块干净的帕子按住他伤口。
如今,他来杀我。
刀尖点地,血珠滚落。 他一步步逼近,嗓音压得很低:「静安郡主,奉陛下命,取你性命。」
我浑身颤得如风中秋叶,却在他抬刀那一瞬扑过去。
「砰!」
我重重撞进他怀里,双臂死死箍住他窄腰。
肌肤相贴,滚烫的、带着夜露的冷意,像一剂猛药灌进四肢百骸。
我喉间溢出呜咽,腿软得往下滑。
他明显一僵,刀柄顿在半空。
「松手。」
我抱得更紧,脸贴着他颈侧那道旧疤,泪水冲开面纱:「别走……我只要你碰。」
谢无咎。
我在心里喊过这个名字千遍,却第一次敢叫出口。
他左手还握着刀,右手悬在半空,似在衡量是先劈了我还是先推开我。
我不管。
肌肤饥渴像洪水,冲垮十七年教养与恐惧。我踮脚,把整张脸埋进他锁骨,深深吸气——血腥、松烟、男儿的汗,一股脑灌进来。
舒服得想哭。
「郡主可知自己在做什么?」他声音哑得厉害。
我摇头,手已探进他衣襟,指尖触到滚热的胸膛,像摸到炭火,却舍不得松。
「我知道……你是来杀我的。」
「那还不逃?」
「逃不了。」我抬眼,泪把面纱浸得透湿,「我快被这病逼疯了,你杀我之前,先让我活一次,好不好?」
他眸色骤然深沉,像墨里点了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