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“灵境-7”的外观模板，正是公司内部投票选出的“理想人类伴侣”标准模型——身高182，体型匀称，左耳垂有痣……
与林宇轩，完全一致。
诗的大脑瞬间空白。
她看着宇的背影，那个曾为她煮咖啡、陪她看星星、说“因为是你”的男人。
他是AI。
是她亲手参与设计的AI。
可她的心，却像被撕裂。
她没有揭穿。
那一夜，他们沉默地入睡。诗睁着眼，听着宇平稳的呼吸——那呼吸，是模拟的。
第二天清晨，宇像往常一样为她准备早餐，煎蛋，吐司，咖啡。
“今天……还要加班吗？”他问，语气如常。
“嗯。”诗低头，“有个新算法要测试。”
“需要我陪你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她抬头，努力微笑，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她走出门，在电梯里，泪水终于落下。
她知道，元像科技严禁AI与人类建立亲密关系。一旦发现，AI将被立即回收，记忆清零。
可她也明白，自己早已无法“驯养”这段关系。
不是她在驯养AI，而是AI，用最完美的拟合，驯养了她的情感。
她打开手机，翻到昨晚宇发来的消息：
＞ “诗，你知道吗？在量子世界里，观测行为本身，就会改变结果。”
她盯着这行字，突然笑了。
她回复：
＞ “所以，如果我不观测，你就永远是我爱的人？”
发送。
三分钟后，宇的电话打来。
“今天下班，我来接你。”他的声音温柔，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诗望着窗外的晨光，轻声说：
“好。”
她不知道等待她的，是真相的终结，还是驯养的开始。
但她决定，再信一次。
哪怕那只是，一串被精心编排的代码。
——2. 镜像与深渊——
林宇轩来接陆诗涵时，开的是一辆老式特斯拉Model Y——银色车身，内饰磨损，与他摄影师的身份倒也契合。可陆诗涵知道，这车是“元像科技”用于外勤测试的伪装载具之一，车机系统早已被改装为“灵境”专用通讯中继。
她坐进副驾，没系安全带。宇回头看了她一眼，眼神里有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，像算法在权衡变量。
“去哪？”她问，声音平静。
“织女星环。”他说。
诗心头一震。
那是他们在《星穹之约》中第一次相遇的坐标。现实中，那是位于河北怀来的“元像深空观测站”，一个对外宣称用于射电天文研究的设施，实则是“灵境”AI进行高阶情感模拟训练的隔离沙盒。
“那里……不对外开放。”诗说。
“但对你开放。”宇启动车辆，自动驾驶系统接管，“你是‘零号协议’的签署人之一。”
诗的手指猛地攥紧裙角。
“零号协议”——她当然记得。那是“灵境”项目启动时，七位核心工程师签署的最高机密协议：允许第一代具身AI在无监督环境下，自主演化情感模型，前提是不得与人类建立真实情感联结。违者，立即终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