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吃了两天,就受不了了。
“这他妈是人吃的吗?老子要吃肉!吃火锅!吃烧烤!”
他在餐桌上大发雷霆。
我“委屈巴巴”地拿着那份“健康食谱”。
“可是先生,医生说您要清淡饮食啊……我也是为了您身体好。”
“为我好?我看你是想饿死我!”
他骂骂咧咧,但终究没有再坚持。
我“顺理成章”地,在他的“强烈要求”下,恢复了以前的饮食。
当然,只是表面上恢复了。
实际上,我只是换了一种投毒的方式。
既然肠胃道的伪装已经完成使命,那就该轮到神经系统了。
我将那些无色无味的毒素,混在他每天必喝的咖啡里,混在他漱口的清水里,甚至混在他洗澡用的沐浴露里。
通过皮肤接触,通过口腔黏膜吸收。
防不胜防。
同时,我调整了毒素的配比,让他的症状,变得更加隐蔽。
比如,他开始频繁地忘事。
刚刚放下车钥匙,转头就忘了放在哪里。
开会的时候,会突然想不起下一个要讲的议题。
他开始对我的“关心”,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怀疑。
有时候,他会一言不发地,盯着我很久。
那眼神,像是在审视,又像是在探究,试图从我这张温顺恭敬的脸上,看出些什么破绽。
每一次,我都能及时地低下头,露出一个无辜又茫然的表情。
“先生,怎么了?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?”
我的反应,永远是那么的“正常”,正常到让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。
他会烦躁地挥挥手:“没什么,滚吧。”
然后,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。
他开始偷偷观察我。
他会提前下班,躲在车里,看我是不是真的在家为他准备晚餐。
他会半夜装睡,观察我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。
我洞悉了他所有的小动作。
但我什么都没改变。
我依旧每天准时回家,为他熬煮那些“滋补”的汤药。
然后,亲自端到他面前,甚至在他狐疑的注视下,自己先拿起勺子,轻轻尝一口。
“先生,今天的汤味道正好,您快趁热喝。”
我尝的那一小口,当然是无毒的。
我只是在盛汤的时候,用沾了毒粉的拇指,在碗沿内侧,轻轻抹了一下。
他喝汤的时候,嘴唇接触到碗沿,神不知鬼不觉。
有一次,他变本加厉地试探我。
我给他端去一杯水。
他接过来,却在下一秒,“不小心”手一滑,整杯水都打翻在地,大部分都泼在了我的脚上。
是刚烧开的热水。
剧烈的疼痛从脚背传来,我几乎要尖叫出声。
但我忍住了。
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,然后蹲下身,拿起抹布,一点一点地清理地上的水渍和玻璃碎片。
“对不起,先生,是我没端稳。”
我甚至没有去看他,没有质问,没有抱怨。
他站在那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看着我被烫得通红的脚背,看着我平静得有些诡异的脸。
他眼里的怀疑,慢慢变成了困惑,最后,又变成了他一贯的轻蔑。
“真是个木头人。”他嘟囔了一句,转身走了。
他不知道,在我蹲下身的那一刻,我藏在袖子里的手,指甲已经把手心掐出了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