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头强忍着眼泪,拿起那把剪刀,猛地冲上前去。
刚想剪烂她的那张嘴,傅长野却死死抓住我的手腕。
「小女孩说错了一句话而已,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?」
傅长野看向我,眼神里只有疲倦:「你看看自己疯成了什么样子,除了我还肯处处护着你?」
眼泪终于无声滑落。
护着我?
我一双猩红的眼,直勾勾地盯着男人。
当初是他执行任务时违抗父亲的命令,泄露行踪,导致杀手找上门。
当时家里只有我和母亲,为了保护我,她将我塞进衣柜里,自己却被丢进红灯区。
救回来后,母亲就变得疯癫,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。
最终在恍惚中,一枪送走了父亲。
等她回过神后,自杀了。
那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,傅长野日日夜夜陪在我身边。
任由我打骂,紧紧抱着我说:「念念,都是我的错。」
「我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给你。」
「我爱你,我永远都在。」
可现在他把我的伤疤一点点无所谓地撕开,任由大家欣赏。
我拿起剪刀,狠狠划过他的手臂,看着鲜血直流。
我笑了。
沈安雅一脸担忧地拉着他的手臂:「你伤害我可以,我不允许你伤害长野!」
「安保!把她给我赶下去!」
傅长野只是听着,默认了她的行为。
我重新拿起包,转身就走。
4
父亲沉甸甸的遗嘱,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刀。
他私自将我名下的股份,转入沈安雅的账户上,美其名曰替我保管。
又以各种理由,将我和母亲的珠宝,轻描淡写地送给沈安雅。
收到「礼物」的女人,每次都不忘和我分享:「谢谢姐姐割爱,长野说这些特别配我。」
我试图反抗时,傅长野就掏出遗嘱。
后来,我在沈安雅的社交账户下,看见她骑马的视频。
那匹小白马叫追风,是父母送给我十六岁的生日礼物。
它极其傲骨,怎么也不肯让沈安雅骑它。
三番五次,沈安雅摔倒了。
透过镜头,我看见追风的眼神,充满了怀念。
我无法忍受,想要带回小马。
发现它倒在肮脏的马厩里,瘦骨嶙峋,漂亮的鬃毛打了结。
奄奄一息。
饲养员害怕地解释:「沈小姐说,这匹马的性子和小姐……一样,必须好好治一治。」
我抚摸着追风颤抖的脖颈,眼泪无声地流。
在医院的走廊里,我撞见了他们。
傅长野小心翼翼搀扶着沈安雅,女人宽身的连衣裙,腹部微微隆起,脸上洋溢着笑容。
看见我,沈安雅先是一愣,刻意地将手覆在小腹上。
「呀,是姐姐呀。」她声音甜腻,「正好告诉你个好消息,婚礼定在下月初八。」
她依靠着傅长野怀里:「长野说了,毕竟当初没能完成的仪式,总得有人来完成。姐姐,最后还是得我来替你出场呢。」
傅长野看着她,眼神温和。
「你不需要问她。」
面向我时语气满是施舍:「你若是向小雅道歉,婚礼那天,你可以坐在台下。」
我忽然发现,他的言语再也伤不了我又硬又冷的心脏了。
我淡淡地看着他:「傅长野,可惜我的婚礼,你只能跪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