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的灵魂，一直在等一个人——她的男朋友，也就是我。
5 最后一夜
我再次见到她，是在一周后的凌晨。
她站在店门口，雨水打湿了她的风衣。
“你终于记起来了。”她轻声说。
“林晚……”我喉咙发紧。
“我等了你很久。”她走进店里，站在收银台前，“我死的那天，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。”
“什么惊喜？”
“我……怀孕了。”她低下头，眼泪无声地滑落。
我愣住了。
“所以……你一直没离开？”
她点点头：“我以为你忘了我们。”
“我……我怎么会忘。”我声音发抖。
她笑了，很轻，很温柔。
然后，她慢慢走向我，伸手，轻轻摸了摸我的脸。
“这一次，我不会再离开了。”
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像雾气一样，缓缓消散。
“林晚！”我伸手去抓，却只抓到一缕空气。
6 新的开始
第二天，我辞掉了便利店的工作。
我去了墓地，找到了林晚的墓碑。
碑上写着：林晚，1995-2019，永远爱你。
我蹲下来，轻轻放上一束花。
“我记起来了。”我低声说，“这一次，换我等你。”
远处，雨停了，天边泛起了一丝晨光。
监控屏幕跳动的瞬间，我正用吸管戳着第三杯冰美式。画面里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推门进来，高跟鞋踩在防滑垫上，发出“嗒嗒”的闷响。她没戴帽子，雨水顺着发梢滴在肩膀上，洇开一片深灰。
我抬头时，她已经站在收银台前。
“一瓶矿泉水。”她的声音很低，像浸了水的棉絮。
我低头扫码，余光瞥见她的脸——这张脸，我绝对没见过。但她的眼睛……我喉结动了动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收银台边缘的划痕。那是三年前，林晚第一次来店里时，我手忙脚乱打翻咖啡留下的。
“一共三块。”我把水递过去。
她没接，反而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张照片，轻轻放在玻璃台面上。
照片里，穿白T恤的男人歪头笑着，怀里抱着穿碎花裙的姑娘。姑娘的脸颊贴在他肩上，发梢沾着便利店门帘的铃铛穗子——那是林晚最爱的款式。而那个男人……
“是你？”我脱口而出。
照片上的男人转过脸，眉眼和我分毫不差。
女人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，指甲盖泛着青白：“陈默，你记得我吗？”
她的手太凉了。我盯着她手腕内侧的静脉——那里有颗淡褐色的痣，和林晚手腕上的位置一模一样。
“我……”我喉咙发紧，“你是？”
“我是林晚啊。”她笑了，可眼眶里没有笑意，“五年前的今天，你蹲在便利店门口给我系鞋带，说‘等我们老了，就在这儿开家小店，我卖咖啡，你卖糖霜圆子’。”
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。五年前的7月15日，台风天。我和林晚刚分手，她哭着说“你根本不在乎我”，然后转身冲进暴雨里。我追出去时，看见她摔倒在便利店门口，鞋跟断了，白裙子上全是泥。我蹲下去给她系鞋带，她突然说：“要是能重来一次，我一定不和你吵架。”
“你那时候说……”我声音发颤，“说‘等我们老了，就在这儿开家小店’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