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点了点头,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里我的脸:“可你没等我。你搬去了浦东,换了手机号,连朋友圈都屏蔽了我。”
监控屏幕突然闪烁起来,画面里的时间跳成了“00:07”。我这才发现,女人的影子不见了——她的脚悬在地面半寸,像片被风卷起来的落叶。
“你明天会死。”她突然说。
“什么?”
“明天凌晨三点十七分,会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闯进来,他手里有刀。”她的目光穿过我,落在货架第三层的泡面桶上,“他会捅你心脏,像捅我那样。”
7 循环的死亡
第二天凌晨,我盯着墙上的电子钟,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敲在我心上。
三点十分,我躲进储物间,攥着从仓库顺来的钢管。储物间的灯泡接触不良,忽明忽暗,墙角堆着过期的面包,包装纸上的油渍泛着黄。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防狼喷雾——这是林晚去年生日送我的,她说“夜班姑娘要保护好自己”。
三点十七分,店门被推开的瞬间,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声。
穿黑夹克的男人冲进来,手里的水果刀闪着冷光。他个子很高,眉骨上有道疤,和监控里女人提到的“凶手特征”分毫不差。
“把钱交出来!”他吼道。
我抄起钢管砸向他手腕。骨头断裂的声音很脆,刀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他痛呼着弯腰,我扑过去按住他后颈,防狼喷雾喷进他眼睛。他挣扎着撞翻货架,可乐罐滚了一地,玻璃碎渣扎进我脚背,疼得我倒抽冷气。
警察来的时候,我瘫坐在地上,看着男人被铐走。他的脸我认得——是附近工地的工人,上个月还来买过烟。
“小陈,没事吧?”老张头拍着我肩膀,“刚才监控里看你跑得跟兔子似的,真行啊!”
我笑了笑,没说话。回到收银台时,我看见那张照片又躺在台面上——和昨晚一模一样,只是林晚的脸被水晕开了,像一滴眼泪。
8 真相
接下来的一周,我翻遍了便利店的监控录像。
女人第一次出现是五年前的7月15日,台风天。她穿着白裙,攥着张淋湿的照片,问我:“请问,陈默在吗?”我那时候刚和林晚分手,正蹲在门口抽烟,头也没抬:“死了。”
她突然笑了,从包里掏出个铁盒,里面装着半块融化的冰淇淋:“他说要和我开便利店的,可他骗我。”
第二次出现是三年前的平安夜。我穿着圣诞帽,给最后一个顾客递热可可。她站在橱窗边,看着我给货架贴“圣诞快乐”的贴纸:“你说要卖糖霜圆子的,怎么没兑现?”
第三次是上个月的初雪夜。我窝在收银台里打盹,她轻轻碰了碰我胳膊:“小默,该回家了。”我抬头,看见她身后的玻璃上,映着我和林晚的影子——那是三年前,我们在便利店门口堆的雪人,林晚把围巾绕在我脖子上,说“这样就不冷了”。
我终于想起,林晚是在这家便利店死的。
五年前的7月16日凌晨,她抱着给前男友的生日蛋糕来买蜡烛,遇到抢劫。凶手抢钱时,她拼命护着蛋糕盒,被刀捅中胸口。临死前,她用最后一口气拨通我的电话:“小默,蛋糕……要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