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,我看你对沈月初的作品有不同看法,我也是。我这里有一些关于她‘创作’的内幕,想不想合作一下?”
我用我仅剩的几百块生活费,转了三百块钱过去。
“我不需要你做什么,只需要你帮我留意,收集沈月初在学校里,每一次提交作品、获得赞誉的时刻。截图、录音、录像,都可以。事成之后,还有重谢。”
对方很快回复:“成交。”
计划正在一步步推进,家里的压力却接踵而至。
我妈的一个远房亲戚,在饭局上说漏了嘴,提到了我在网上画画的事情。
那天我下班回家,我爸和我妈坐在客厅,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我的那部旧手机,被我爸狠狠砸在地上,屏幕瞬间四分五裂。
“你长本事了啊!沈念!”我爸指着我的鼻子骂,“在厂里上班还不够你累的?还有心思搞这些没用的东西!你是不是就见不得你妹妹好?非要跟她抢?”
我妈在一旁哭哭啼啼: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!家里辛辛苦苦供你妹妹,你就在背后捅刀子!你安分守己地上班赚钱,给你妹妹当个依靠,就那么难吗?”
他们没收了我所有的电子设备,断了我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渠道。
“我警告你,你要是再敢在网上不务正业,你就从工厂辞职,一分钱都别想拿到!”我爸下了最后通牒。
我低着头,一言不发,肩膀微微颤抖,装出顺从和害怕的样子。
他们满意地离开了。
我回到房间,关上门,从鞋底夹层里,摸出一百块钱。
这是我上个月偷偷藏起来的。
第二天午休,我跟工头请了假,跑到镇上,用这一百块,买了一张新的、不记名的电话卡。
鱼饵已经抛下,收网之前,我绝不会让鱼线断掉。
4
一个月后,“星尘杯”公布了决赛名单。
我在工厂的厕所里,用新买的电话卡上了网,看到了那个熟悉的ID。
“N”。
我的作品《囚鸟》,以网络投票第三,专业评审第一的成绩,强势入围。
决赛将在半个月后,于北京“奇点科技”总部举行。
决赛规则很残酷,选手需要根据现场公布的主题,在八小时内完成最终创作,并进行公开答辩。
这意味着,我必须去北京,必须有自己的设备。
我藏在心底的计划,终于到了必须摊牌的时刻。
晚上,我站在我爸妈面前,这是我重生以来,第一次主动开口向他们要东西。
“爸,妈,我需要一笔钱。”
我把我入围决赛的通知页面给他们看。
“我参加了一个比赛,进了决赛,要去北京。我需要路费,还需要买一个数位板。”
我甚至没敢说要回我全部的钱,只是说:“把我从小到大存的压岁钱和零花钱给我就行,那本来就是我的。”
预想中的暴怒没有立刻到来。
他们看着我的手机屏幕,脸上先是震惊,然后是无法掩饰的惊恐和愤怒。
“你要去北京?和月初在同一个城市?”我妈的声音尖利起来,“你是不是想去毁了她!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没安好心!”
“姐,你怎么能这样……”不知何时,沈月初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她穿着真丝睡衣,眼眶红红的,“我好不容易才在学校站稳脚跟,你为什么非要来跟我抢呢?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在工厂里,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