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手里的雨伞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，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。我感觉不到冷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我靠着墙，缓缓地滑坐到地上，任由雨水冲刷着我的脸。
我笑了，笑着笑着，眼泪就下来了。
我楚铮，活了三十五年，到头来，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我不知道自己在雨里坐了多久，直到手机响起。我换了新卡，这个号码只有柳书艺知道。看来，她已经发现我失踪了。
我接了电话，没有说话。
电话那头传来她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声音：“楚铮！你到底去哪了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？安安的病不能再拖了，你快回来啊！”
担心我？
真是可笑！她担心的，是那个能给她的野种捐骨髓的“工具人”吧！
我深吸一口气，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、平静到可怕的声音说：“柳书艺，我在我们家楼下的咖啡馆，你一个人下来，我们谈谈。”
说完，我挂了电话，拦了辆车，直奔那个曾经我以为是避风港的地方。
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，看着窗外的大雨，心里一片死寂。我把那两份亲子鉴定报告，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。这是我的武器，也是我的墓志铭。
柳书艺很快就来了。她没打伞，浑身湿透了，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，看起来狼狈又憔悴。
她一看到我，眼泪就涌了出来，快步走过来想抱我。“楚铮，你吓死我了！我还以为你……”
我往后一靠，躲开了她的手。
她的手僵在半空中，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。她看到了桌上的文件袋。女人的直觉总是很敏锐，尤其是在心虚的时候。她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看看吧。” 我把报告推到她面前，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，“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，不是吗？”
柳书艺的目光像被钉子钉在了那份报告上，她颤抖着手，拿了起来。当她看到“排除亲生血缘关系”那几个字时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，瘫软在椅子上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楚铮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 她语无伦次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
“解释？” 我冷笑一声，身体前倾，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，“解释你给我戴了十年绿帽子？还是解释你让我管别人的孩子叫了十年爸？柳书艺，你真行啊！你把我当什么了？傻子？还是你的提款机和免费保姆？”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，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。咖啡馆里所有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。
柳书艺的脸白得像一张纸，她拼命摇头，哭着说：“不是的，楚铮，我是爱你的！我真的爱你！”
“爱我？” 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，“你爱我，就是在我背后跟别的男人鬼混？你爱我，就是生下别人的孩子，让我当便宜爹？柳书艺，你的爱，真够廉价的！”
“那个男人是谁？”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，“说！他是谁！”
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却紧咬着嘴唇，一个字也不肯说。
“不说是吧？行！” 我松开她，拿出手机，点开了一张照片。那是我昨天去齐皓家楼下，拍到他和他老婆孩子的照片。“是他吗？我最好的哥们，齐皓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