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我那个在安全部门工作的朋友的电话。
「喂,老周,我举报一个非法生命交易窝点……」
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静:「地址,人物。」
我报出医院的地址,目光扫过惊恐万分的乔蔓和陆裴。
「涉案人员,乔蔓,陆裴。还有……」我顿了顿,「仪器的提供方,我怀疑是陆家。」
陆裴的父亲曾是生物科技领域的小有名气的专家,后来因为一次实验事故身败名裂。搞到这种禁忌的仪器,对他家来说,并非难事。
听到「陆家」两个字,陆裴的反应比乔蔓还要激烈。
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,不顾身上连接的管线,一把抢过乔蔓的手机,嘶吼道:「江泽!你敢!」
乔蔓也尖叫起来:「阿泽!你不能这么做!你会毁了他们的!」
我冷眼看着他们。
毁了他们?
是他们先要毁了我。
「晚了。」我挂断电话,看着他们瞬间绝望的脸,心中没有一丝波澜。
警察和安全部门的人来得很快。
当冰冷的手铐铐在乔蔓手腕上时,她还在哭喊着我的名字,骂我冷血无情。
陆裴则像一滩烂泥,瘫倒在病床上,眼神空洞。
他的父亲,那个曾经的专家,很快也被从家里带走。
一场精心策划的偷命阴谋,似乎就这么被我轻易地戳破了。
我站在病房的窗边,看着楼下闪烁的警灯,心里却并没有复仇的快感,只有一片荒芜。
我失去了一个发小,一个女友,还有……一年本该属于我的生命。
第二天,我接到了周乾的电话。
「阿泽,事情有点麻烦。」他的声音很严肃。
3.
「什么麻烦?」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「陆家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,」周乾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,「他们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一个已经被解雇的研究员身上,说仪器是被偷出去的。陆裴的父亲最多算个监管不力。」
「那乔蔓和陆裴呢?」
「乔蔓是主动献祭,虽然过程不合法,但定罪很难。陆裴是受益人,但他病重,律师抓住这点打同情牌,很可能最后也是不了了之。」周乾顿了顿,「最关键的是,那个系统……我们的人检查过了,它和医院的维生系统深度绑定,技术非常诡异。我们的人……不敢轻易断开。」
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。
「什么意思?」
「意思是,强制断开,有极大概率导致所有绑定者生命体征紊乱,甚至……猝死。」
猝死。
我,乔蔓,陆裴,三个人,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绑在了一起。
一损俱损。
「所以,我现在不仅拿不回我那一年寿命,还得小心翼翼地活着,免得陆裴跟着我一起玩完?」我自嘲地笑了。
「理论上是这样。」周乾的声音充满了歉意,「阿泽,对不起,我们正在找国外的专家,但需要时间。」
挂了电话,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公寓里,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。
他们偷了我的命,我却连让他们付出代价都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