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仅如此,我还得像个傻子一样,好好地活着,供养着那个躺在病床上,享受着我生命的叛徒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把自己关在家里,试图消化这一切。
乔蔓被取保候审,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,我一个都没接。
她又发来几百条信息。
从一开始的哭诉哀求,到后来的指责谩骂。
「江泽,你为什么这么狠心?你就非要看着陆裴去死吗?」
「我们三年的感情,就抵不过你那区区一年寿命吗?」
「我真是看错你了,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冷血动物!」
我看着那些文字,心中麻木。
原来在她的世界里,偷走我的生命去救她的爱人,是一件理所当然、甚至值得赞扬的事情。而我的反抗,则成了自私和冷血。
多么可笑的逻辑。
一周后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是陆裴的主治医生。
「江先生吗?有点关于陆先生病情的事情,想跟您当面谈谈。」医生的语气很奇怪,欲言又止。
我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在医院的咖啡厅里,医生面色凝重地把一份检查报告推到我面前。
「江先生,我们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。」医生扶了扶眼镜,「陆先生在接受了『生命共享』之后,身体指标一度恢复得很好。但是从三天前开始,他的各项数据突然急转直下。」
我皱起眉:「什么意思?」
「他开始出现不明原因的器官衰竭迹象,还有……严重的神经性疼痛、幻觉和精神错乱。」医生说,「我们给他做了全身检查,却找不到任何生理上的病因。他的身体明明在好转,但他的精神和部分器官功能,却像是在被什么东西……活活拖垮。」
医生顿了顿,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:「江先生,恕我直言,这套系统我们闻所未闻。它共享的,真的只是『寿命』吗?」
我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三天前?
那正是我得知真相,把自己关在家里,不眠不休,用酒精和尼古丁麻痹自己的时候。
难道……
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。
如果这套系统共享的,不只是抽象的「生命时间」,而是更具体的,「生命体验」呢?
我的痛苦,我的颓靡,我的自我毁灭……都通过那根无形的线,分毫不差地传递给了陆裴?
我看着医生,缓缓开口:「医生,如果我说,我有办法让他好起来,你信吗?」
4.
医生愣住了,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。
我没有多做解释,只是拿起了那份报告。
报告上,陆裴的各项痛苦指标被量化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曲线,与我这几天的状态完美重合。
原来如此。
我笑了,那是我得知真相后,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出来。
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共享,那我就给你们来点刺激的。
离开医院,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了一家极限运动俱乐部。
「你好,我要报名,蹦极,翼装飞行,无保护攀岩……所有最危险的项目,我全都要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