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,故意“手滑”,一杯红酒直直地泼向我的白色婚纱。
“哎呀!对不起啊,知瑶妹妹!”
她夸张地尖叫,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,全是得意的笑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,谁让你站那么近呢?”
“你看你,跟个落汤鸡似的,真是丢人现眼!这可是季家的婚礼,你就不能穿得体面点?”
周围的宾客发出哄笑。
我站在原地,狼狈不堪,胸口那片刺目的红,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。
我看着季梵。
他终于将视线落在我身上,却只是皱了皱眉。
“去换掉。”
他的声音里,全是毫不掩饰的嫌恶。
没有一句安慰,没有一句责备沈薇薇的话。
我被当成一个弄脏了的物件,被命令去清洗干净。
那一刻,我终于懂了。
我不是新娘,我只是一个耻辱的印记,提醒着所有人,真正的新娘逃跑了。
婚礼结束,我被送进婚房。
巨大的房间,空旷又冰冷。
我一个人坐在床边,从天亮等到天黑。
直到午夜,门才被推开。
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。
季梵跌跌撞撞地走进来,那张清冷禁欲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别的情绪。
是痛苦。
他没有开灯,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了我。
然后,一个滚烫的身体覆了上来。
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。
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。
“晚晚……”
他在我耳边,用我从未听过的、缱绻入骨的声音,一遍遍地呢喃。
“晚晚,你为什么不要我?”
“晚晚……我的晚晚……”
我的身体僵住了。
原来,他不是没有感情。
只是,他的所有感情,都给了另一个女人。
我的亲姐姐,林晚。
黑暗中,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我的脖子上。
是他的眼泪。
为了另一个女人流下的眼泪。
他把我当成了她,在我身上,寻找着她的影子。
我闭上眼,感觉自己像个笑话。
一个彻头彻尾的,卑微又可笑的替身。
2 冷眼旁观
第二天,我是在冰冷中醒来的。
身侧的位置空空如也,甚至没有一丝褶皱,仿佛昨夜那个抱着我流泪的男人从未存在过。
我像个提线木偶,洗漱,换上一条得体的裙子,下楼。
巨大的餐桌旁,季家的长辈都已落座。
季梵坐在主位,依旧是那副清风朗月的模样,看不出半点宿醉的痕迹。
我走过去,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。
“爸,妈。”我低声问好。
季梵的母亲,我的婆婆,眼皮都没抬一下,慢条斯理地喝着粥。
气氛尴尬得能滴出水来。
还是沈薇薇打破了沉默。
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,衬得她娇俏可人。
“知瑶妹妹,昨晚睡得好吗?”她笑吟吟地问,眼神却充满挑衅。
“季梵哥哥可是很少喝醉的,看来昨天的婚礼,他心里也不好受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