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捏着勺子,没有说话。
婆婆终于放下了碗,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。
“既然嫁进了季家,就要守季家的规矩。我们家不比你们林家,小门小户,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。”
她的话像一把软刀子,割得我生疼。
“你姐姐做出那种不知廉耻、私奔逃婚的事,已经让我们季家成了整个京市的笑柄。你最好安分一点,别再给你父母丢脸。”
我垂下头,嘴里泛起一阵苦涩。
“是,妈,我知道了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她冷哼一声,“别以为顶着季太太的名头就能怎么样,你和晚晚,差远了。”
沈薇薇立刻接话:“就是!伯母,您是不知道,以前晚晚姐在的时候,每天早上都会亲手给季梵哥哥磨咖啡呢。哪像有的人,睡到日上三竿才起,一点眼力见都没有。”
她说着,体贴地为季梵的杯子续上牛奶。
“季梵哥哥,你别生气,以后我每天给你磨咖啡好不好?”
季梵没有回应,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。
那一眼,充满了失望和不耐。
仿佛在说,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。
我感觉喉咙被堵住了,一口早餐也咽不下去。
就在这时,我的脑海里,突然闪过一个画面。
那是在一个画展上,大概一年前。
我被一幅星空油画吸引,驻足了很久。
一个温润的男声在我身边响起:“你也喜欢这幅画?”
我转过头,看到一张和季梵一模一样的脸。
但他眼里的笑意,是温暖的,和煦的。
不像现在这个季梵,眼底全是化不开的冰雪。
“这幅画叫《新生》。”他笑着对我说,“它的作者认为,每一次毁灭的尽头,都是一次新生。”
我们聊了很久,从艺术聊到哲学。
他博学又风趣,和他在一起,时间都过得飞快。
我以为,那就是季梵。
我以为,他清冷的外表下,藏着一颗温柔的心。
所以当父母提出让我代替姐姐嫁给他时,我虽然觉得荒唐,但内心深处,竟然有一丝隐秘的期待。
现在想来,真是可笑。
是我认错人了?
还是他……只对林晚那样笑过?
“发什么呆?”
季梵冰冷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。
“吃个饭都心不在焉,林家的教养就是这样?”
又是林家。
我成了林家的罪人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低下头,顺从地道歉。
这是我唯一能做的。
沈薇薇见状,笑得更得意了。
“哎呀,季梵哥哥你别怪她了。乡下来的,没见过世面,不懂规矩也正常。”
她用一种怜悯的语气说。
“不像晚晚姐,从小就是按照名媛标准培养的,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得体。也难怪季梵哥哥你对她念念不忘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故意用脚在桌下踢了我一下。
力道不小,我的小腿传来一阵刺痛。
我抬头看她,她回我一个“你活该”的口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