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的他,与眼前这个冷硬寡情的男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。这份深藏心底的眷恋,是我在这座冰冷金丝笼里唯一的光热,也是我所有委屈和隐忍的源头。
我总是偷偷地、贪婪地捕捉着他偶尔流露出的、与记忆中少年重叠的细微瞬间,哪怕只是一瞬,也足够我支撑许久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我成了陆珩办公室里一道安静的风景。
我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,在他需要时奉上一杯温度适中的茶;在他皱眉揉太阳穴时,及时换上一杯能缓解头痛的配方茶;在他熬夜工作时,默默备好茶点却不发一言。
陆珩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我这份安静的服务。他的头痛症发作频率明显减少,即使发作,也能在我的茶艺下很快缓解。
他甚至开始习惯办公室里若有若无的茶香和我轻柔的脚步声。
有时他抬头,会看到我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,或低头翻阅一本关于刺绣的书籍,或轻手轻脚地打理他窗台上的几盆绿植——那是我搬来的,说能净化空气,舒缓眼疲劳。他默许了。
偶尔,他会在深夜加班时,会要求我留下来。
并非有什么旖旎心思,而是那晚他为一个棘手的项目焦头烂额,头痛欲裂,所有药物都失了效。
他烦躁地挥退了所有人,独自呆在办公室。
我本应下班,却因整理绣线资料晚走了一会儿,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哼。鬼使神差地,我泡了杯安神茶轻轻放在他桌上。
他没有抬头,也没有赶我走。
那晚,我就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刺绣,他则处理着他的文件。
直到深夜他准备离开,才似乎发现我还在,愣了片刻,只淡淡说了句“以后加班的话,就留下来吧”。
语气依旧命令,却似乎多了点什么。
从那以后,这成了惯例。
而我也发现自己竟可耻地贪恋着这些时刻。
尽管我们都一言不发。但我很珍惜这些寂静的时光,仿佛这样就能靠近他一些。
即使他只是将我当作一件有用的“礼物”,我也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,就像高中时那样,远远地望着那个耀眼的身影。
但我很快就会发现,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。
2 珍珠耳环
有一次,陆珩带我去参加一个高端珠宝品牌的晚宴。
那晚,我穿着一件淡紫色旗袍,发间别着一支白玉簪,清新脱俗的气质在珠光宝气中格外显眼。
宴会上,我亦步亦趋地跟在陆珩身后。不少男士投来欣赏的目光,但都被我礼貌地回避了。
我的眼里只有陆珩,即使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。
回程的车上,陆珩突然开口:"今天表现不错。"
我有些惊讶,这是第一次他对我工作外的行为做出评价。"谢谢陆总。"
那次晚宴后不久,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出现在我的茶桌上。里面是一对珍珠耳环,珍珠浑圆莹白,光泽温润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盒子里附着一张卡片,只有冷硬的两个字:"陆珩。"
我拿着盒子去办公室找他,他正在签署文件,头也没抬,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寻常公事:"那次宴会上,宏基的李总夸你耳坠别致。下次就戴这个,他的太太是珠宝收藏家,会更满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