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他再次试图去抓江晚的手腕:“跟我走!别在这里丢人现眼!”

江晚却在他伸手的同时,极快地往后缩了一下,避开了他的触碰。那动作轻微,却带着一种清晰的、本能的排斥。

她甚至微微蹙起了眉,看向馆长,语气带着纯粹的困惑:“馆长,这位先生……是逝者的家属吗?他的情绪好像很不稳定,是否需要请心理干预小组过来协助?”

她处理得完全符合工作流程,面对情绪激动的家属,提出专业的建议。

仿佛眼前这个恨不得将她撕碎的男人,真的只是一个她需要妥善处理的“家属”。

馆长看向江晚,眼神复杂了一瞬,随即更加坚定地回护:“小江,你先继续工作,这里我来处理。”他转向傅斯年,做了个强硬的手势,“傅先生,请!否则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!”

“报警?”傅斯年冷笑,那股执拗的疯狂劲又上来了,“好啊!报!让警察来看看,你们是怎么让一个对我爱而不得、心理扭曲的女人,来亵渎我司机的遗体的!”

他刻意加重了“爱而不得”、“心理扭曲”几个字,像鞭子一样抽过去,试图撕破江晚的伪装。

可江晚只是眨了眨眼,口罩上方露出的肌肤白皙得过分。她似乎消化了一下这句话里的信息,然后,极其轻微地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。

“原来是司机的家属。”她低声自语,像是解开了某个工作上的疑惑。随即,她再次看向傅斯年,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点职业性的、程式化的歉意,“抱歉,先生,对于您司机的意外离世,我们深感遗憾。请您节哀,也请您相信我们的专业,我们会尽力恢复逝者的容颜,让他得以安息。”

专业,冷静,滴水不漏。

彻底将他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。

傅斯年胸腔里那股邪火找不到出口,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爆炸。他看着她那双干净却空洞的眼睛,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。

好像无论他做什么,说什么,都无法再触碰到她一丝一毫。

她就像一潭死水,他扔下再大的石头,也激不起半点涟漪。

两个强壮的保安上前,一左一右地“请”他离开。

“傅先生,请配合我们的工作。”

傅斯年猛地挥开他们的手,眼神却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江晚身上。她已经转过了身,重新戴好了手套,拿起工具,微微俯身,继续专注地处理那具遗体。

侧影单薄而认真,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。

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、吵闹的杂音。

最终,傅斯年被“请”出了殡仪馆。

冰冷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,隔绝了里面那个冰冷的世界,也隔绝了那个变得无比陌生的女人。

他站在傍晚萧瑟的风里,看着殡仪馆那阴森的轮廓,第一次觉得有些冷。那种冷,不是来自外界,而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。

他坐回车里,限量版的豪车也无法带来丝毫暖意。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,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江晚那双眼睛。

平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