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童房里,柚子坐在床上抽泣,周围散落着枕头和被子。
“柚子,怎么了?”白汐月轻声问道。
“我不想去学校。”柚子哽咽着说,“没有人喜欢我。小明说我是怪胎。”
白汐月的心揪紧了。她坐在床边,把儿子搂进怀里。“不是这样的,柚子。每个人都是独特的,你有你的优点啊。”
“我不想独特!我想和别人一样!”柚子哭得更厉害了。
这样的早晨太过常见,白汐月已经学会了如何应对。她耐心地安抚儿子,帮他穿好衣服,督促他吃早餐。当校车到达时,柚子总算平静下来,背着书包出了门。
送走孩子们,白汐月才得以喘口气。她还要赶去上班,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。工作本身不累,但加上照顾两个特殊需求的孩子(一个孤独症,一个精力过剩的幼儿),她常常感到精疲力竭。
下班后,白汐月接回孩子们,开始晚上的“战斗”:督促作业、准备晚餐、收拾家务。崔岩准时回家,帮忙照顾孩子,但很快又因为柚子不肯好好吃饭而发火。
“你为什么总是把蔬菜挑出来?说过多少次了!”崔岩的声音在餐厅里回荡。
柚子捂住耳朵,开始尖叫。橙子吓得躲到妈妈身后。
白汐月感到头痛欲裂。“够了!”她罕见地提高了声音,“都不要吵了!”
一瞬间的寂静。然后柚子大哭起来,橙子也跟着抽泣,崔岩愤然离席,把自己关进了书房。
白汐月站在那里,看着一片狼藉的餐厅和哭泣的孩子,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。这就是她的人生吗?永远在处理冲突,安抚情绪,收拾残局?
周末,白汐月决定带孩子们出去走走,希望能缓解家里的紧张气氛。他们去了市中心的公园,看着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,白汐月暂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。
回家路上,一家宠物店吸引了兄弟俩的注意。
“妈妈,我们能进去看看吗?”橙子拉着她的手恳求道。
柚子已经趴在橱窗上,眼睛闪闪发亮。“狗,”他简短地说,这是他一整天来说的第一个字。
白汐月犹豫了一下。增加一个宠物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工作,这几乎是她现在最不需要的。但看着孩子们期待的脸庞,她还是心软了。
“只是看看。”她强调道。
宠物店里,各种小狗小猫在笼子里嬉戏玩耍。店主热情地介绍着不同品种的特点。白汐月原本想找一只温顺的母狗,觉得可能更适合家庭环境。
但命运往往不按计划出牌。
在店的最里面,一只白色的比熊犬幼崽独自待在笼子里。当全家人走近时,它突然站起来,摇着尾巴,发出兴奋的呜呜声。
“它好小啊。”橙子惊叹道。
令人惊讶的是,柚子蹲下身,与小狗平视,轻声说:“你好。”
更令人惊讶的是,小狗回应了似的,用鼻子蹭着笼子,似乎特别想接近柚子。
店主打开笼子,抱出小狗。小狗一下地就直奔白汐月,蹭着她的腿,不肯离开。它然后转向孩子们,特别是柚子,围着他转圈,尾巴摇得像螺旋桨。
“它喜欢我们。”橙子高兴地说。
柚子罕见地笑了,那是白汐月很久没见过的、发自内心的笑容。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摸了摸小狗的头。小狗立即舔了他的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