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安提着晚饭过来，见爷爷还在舀水，心疼地说：“爷爷，别舀了，这竹篮漏底，舀不干净的。”
老周擦了擦汗，笑了笑：“没事，舀一点是一点。做错了事，总得付出代价。”
就在他第无数次将竹篮伸进水里时，篮底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。他心里一动，慢慢提起竹篮，只见篮底躺着一枚拳头大的河蚌珠，珠光莹莹，像藏着一团月光，照亮了他布满老茧的手。
“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做这无用功？”河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老周回过头，河神的眼神没了往日的冰冷，多了几分柔和。“规矩是死的，人心是活的。”河神缓缓道，“我罚你，不是罚你救人心切，是罚你起初被银子动摇的贪心。但你这三日，看着村民怨你却不辩解，明知竹篮漏底还坚持舀水，这颗心，总算是干净了。”
说着，河神抬手一挥，一道银光落在河面上。浑浊的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清，水面上的垃圾渐渐沉下去，露出河底光滑的鹅卵石。远处传来渔民的欢呼声，老周知道，他们的渔网里又装满了鱼。
“这颗珠子，你拿去给孙子交学费。”河神将珠蚌珠递给老周，“往后摆渡，守着良心就行，不必死守着时辰。”
银影一闪，河神再次没入水中。老周握着温热的河蚌珠，眼眶发热。他转头看向孙子，小安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，脸上满是崇拜。
3 珠蚌的秘密
老周将河蚌珠小心地收进布包，带着小安回了家。他们的家在洛水镇的尽头，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，屋顶盖着茅草，墙面上爬满了青苔。屋里陈设简单，一张木板床，一张旧桌子，几条长凳，唯一值钱的，是挂在墙上的一张老照片——那是老周的儿子儿媳，也就是小安的父母，三年前在河里打渔时遭遇风浪，再也没回来。
夜里，老周坐在油灯下，借着昏黄的光打量着河蚌珠。珠子通体莹白，表面光滑，对着灯看，里面似乎有淡淡的光影在流动，像洛水河的水波。他想起河神的话，心里又暖又愧。暖的是河神的宽容，愧的是自己当初的私心。
第二日一早，老周带着河蚌珠去了镇上的当铺。当铺老板王掌柜是个精明人，见了珠蚌珠，眼睛都直了，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，咂着嘴说：“周老头，你这珠子可是好东西啊！质地莹润，光泽透亮，最少能值五十两银子！”
老周吃了一惊，他没想到这珠子这么值钱。“五十两？”
“是啊！”王掌柜点头，“要是遇到识货的，说不定能卖更高价。你真要当？”
老周犹豫了一下，想起河神的话，又想起镇上浑浊的河水，摇了摇头：“王掌柜，我不当，我想卖一半。”
“卖一半？”王掌柜愣住了，“珠子怎么卖一半？”
“我把珠子卖你，你给我二十五两银子，剩下的二十五两，我想托你买点东西。”老周说，“我要雇几个工人，清理洛水河的河道，再买块石碑，立在河边，提醒大家护着河水。”
王掌柜愣了愣，随即明白了老周的意思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：“周老头，你这心肠，真是没话说！行，我答应你！二十五两银子，我现在就给你，清理河道的工人我帮你找，保证靠谱！”
